“不能见官,那样要验尸的。”瘦子痛心疾首,“大哥已然归天,不能让他尸体受辱,还是入土为安的好。再者,那位小姐说得对,纵然是那毒妇下手杀害大哥,可咱们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是有意的。既然如此,罢了,还是让他们出了丧葬银子,算大哥倒霉。只是以后,再也不做这等善事!”
“你们要多少?”春荼蘼紧跟着问。
“五……五十两。”胖子说,“不能让我大哥入土还寒酸。”一转头,接触到春荼蘼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心里发寒。这小娘儿们,怎么回事?明明笑着,怎么像是挖了坑让他们跳呀。
春荼蘼笑眯眯的,心里明镜似的。不愧是洛阳,连无赖做事都讲究策略。
这三个无赖想讹钱,想必之前已经探过春家的底。知道春家是外来的,到洛阳没几天,春大山是德茂折冲府的武官,春家却没有背景。而他们要的银子虽不少,但也不是春家承担不起的数目。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的人家应该息事宁人,破财消灾。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春家正经人家,还大小是个官身。是要脸面的。若真见官,那有个活死人摆着,除非认真查验。否则很可能糊弄过去。而春家呢,说不定落下纵奴行凶的坏名声。
古代人,能不上公堂,都是不愿意去的。无赖们利用的就是这种普遍的心理,以谋取好处利益。他们早不找来,晚不找来,就等小凤办完师父的丧事、入了春家的门再来。显然也是估算好时间的。甚至,知道春大山二十号就要去军府报到,家里只剩老父幼女,跟他们耗不起。
可该着无赖们倒霉,今天他们就遇到一个特别喜欢上公堂的人。
“不行。”春荼蘼一摇头。“我们家清清白白的人家,不能随便让别人诬陷。拼着见官,也要辩个是非黑白。”
两个无赖怔住了,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对方态度还很强硬,一时无措。
到底是瘦子反应快,咽了咽口水,勉强着横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退一步,只是为了大哥的身后事,还怕你们不成?见官就见官,就算你们家有权有势,可也不能随便欺压我们洛阳的百姓!”他很是狡猾,表明春家是官家。是外来人,是想挑起民众的倾向性。无论古今,平民和官吏相争,百姓们总认为官吏惹不起,而且一定是官吏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