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摆太太的架子,拿继母的份位压春荼蘼,责怪她招待客人时太吵闹。可那本该是谁的责任?即便真病了,不方便接待,也该由她这个当家主母出面拒绝,或者再定日子。难道坏事要别人去做,好人由她来当?
“是荼蘼的不是。”春荼蘼态度良好地说,“不过荼蘼年幼,那些必要的礼尚往来,实在是不太懂的,以后还要请太太教导我。”她这话说得无可挑剔,底下的意思却是说徐氏不懂人情事故,让她当女儿的出面,其实更没脸。
徐氏听出这话里面的意思,气得就是一梗,但她又没办法反驳,只冷声道,“你回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全然忘记春大山被诬陷时,她眼泪汪汪的,摆出可怜的样子,凡事都让春荼蘼出头时的事了。
春荼蘼不介意这个。毕竟,她代父申冤上公堂不是为了徐氏,是为了春大山和春家。
“我有重要的事要跟我爹说。”春荼蘼仍然不急不躁,可态度坚决,半步不退,“反正我爹也要喝醒酒汤,就由我这当女儿侍候好了,也是我一片孝心。”
她要走上东屋台阶,徐氏却横移半步,继续阻挡道,“上回你不是说,当女儿的,不好随便闯父母的屋子吗?”然后缓了缓脸色,软下声音道,“先回吧,就算天大的事,等明天早上再说也是一样。”
春荼蘼后退两步,深深吸了口气。可正当徐氏和小琴都松了口气时,她突然冲着东屋大喊一声,“爹!女儿求见。”清脆的声音在夜色的陪衬下,显得格外清亮,穿透力当然也相当强。
徐氏和小琴都吓了一跳,惟过儿忍着笑,低下头,心道:小姐这招釜底抽薪真好。
屋里的春大山,正斜靠着胡椅上打盹。本来就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说话,声音还挺大,搅得他无法入睡。此时女儿的呼唤直灌入耳底,当即就精神了,身子坐直,下意识的回道。“荼蘼啊,进来。”
春荼蘼嘿嘿一笑,无视徐氏僵硬的神色。带着过儿进了屋。徐氏狠狠瞪了小琴一眼,也一同急急忙忙地跟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