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大山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一直挣扎纠结,根本无法决断。在他心里,当然女儿最重要,胜过一切,但如果真像女儿所说的那样,他也不能白白看着方娘子处绞刑。
春荼蘼看在眼里,心疼自家爹才吃了东西,发愁的话会不消化,就出了个折衷的办法,“不然这样好了。跟官府报备时,就说我代方娘子应诉,这样方便我去衙门看调查的案卷。但我们不公开这事,那么外人也不会得知,影响不了我。如果看过案卷和各方证据、证人证言,觉得方娘子没有大碍,我就把基本的注意事项告诉她,让她自己在堂上应对。如果情况不妙……也只有先舍了我的名气,救了人以后再说。”
春荼蘼出的主意,算是暂退了一步,春大山只觉得稍微缓了口气,点头答应了。鉴于范阳县衙逢单放告,逢双听审,所以明天还有一整天的时间为案子奔走。九月二十六日的晚衙,会开始本案第一堂的公开堂审。
“小九哥他们放出来了吗?”春荼蘼又一次感到极度缺乏人手,问春大山。
“录过口供之后,不相干的人都放出来了。说不清的,或者关联比较重要的,还收在监牢里。”春大山想了想道,“小九哥和几个伙计倒是没事,但临水楼被封,他们都各回各家了。怎么?你要找他?”
“我需要人跑腿,要信得过的,机灵的,小九哥正合适。”
“那没事,他家就住在镇上,明天一早我把他找来就是。还有,别看老周年纪大了,但很见过些世面,也可一用。”
父女两人又聊了些相关的事,春荼蘼就回屋去了。不过她没有睡下,而是挑灯夜读,把相关法条又熟悉了一遍。躺在床上时,还在脑子里回想各个所知的细节,直到天色蒙蒙亮时才睡着。但那也不过一个多时辰,紧跟着就爬起来,往县衙赶。
衙门开衙早,春大山父女紧跟着传梆声就到了。有春大山这个小武官在,又拿了银子上下打点,春荼蘼很顺利的拿到了所有卷宗到静室中去看,重要处还可以摘录,比之第一回上衙门的情况要好得多了。
她细致研读了一个上午,期间春大山已经把小九哥找来,在衙门外候着,她一出来就吩咐了一大堆事,由小九哥、老周叔和过儿,外加一个名为小吴的伙计去办。这小吴和小九哥是一起长大的,关系很亲,绝对自己人。
她却不知,她这通忙活的场面,全落在康正源和韩无畏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