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浚神色中,闪过一丝倔强,硬声道:“微臣为川陕指挥使,负责川陕军务。而这些将领,或是畏敌不前,或是不听号令,或是阴奉阳违,难道不该杀吗?”
说着,张浚满脸委屈,神情有些激动。
“西军。在我朝后期,是宋军第一强军,在徽宗皇帝登基之后,西军势力更是大举扩张。只是西军一直以来,派系众多,各个派系之间矛盾极多,争斗极多。”
“而微臣到了西北之后,统帅整个西军,看似权势极大,其实过得很是憋屈。这些地头蛇们。根本看不起微臣这个书生,多有阴奉阳违之处。而曲端更是多次抗令不尊,一点也不把微臣放在眼中。”
“在西北,微臣处境一直很尴尬,唯一能立足的就是大义名分。微臣。只能是合纵连横,分化瓦解,才在西北立足。只是,这种掌控很脆弱,一场大败就土崩瓦解了。”
“而大败之后,世人都是指责微臣用兵冒进,志大才疏,却不知若不是这些西军,在决战时,依旧勾心斗角,相互算计,哪里会出现富平大败!他们该死,死不足惜!”
张浚说着,神情愤怒,到了这一刻,也顾不了太多了。
唉!赵朴心中叹了一口气,书生杀人,讲究意气为先,至于其他统统被丢弃。
“朕派你去西北,这是朕的罪过。西北,自从我朝以来,军制混乱,又多是前线,致使军中派系众多,各个派系钩心斗角,相互算计,遇难不合作,互相拆台,本是常有事情。当年辽东血战,种师中将军所率西军,被金军歼灭,固然有道路不畅,金军袭扰,可是也有派系相争,互不援救责任。而如今,富平之战,再次重蹈覆辙!”
赵朴闪过一丝恨意,冷声道:“此次北伐,朕为何要西路军防守为主。就是看到了西军派系争斗厉害,一个西军士卒是一条龙,十个西军士卒是十条蛇,百个西军士卒,全是一百条虫!”
“西军作战,兵马汇聚越多,派系争斗越是厉害,越是容易坏事,越是容易打败仗;可若是兵马人少,又是乡党为主,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反倒是容易胜利。富平之战,汇聚几十万大军,为何败得那样惨;而和尚原,不过一座孤城,将士不过几千,为何最后胜利!你在西北几年了,竟然连这个道理也不知?你难道无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