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金派和议和派的区别也仅仅在,抗金派想要签订“缩减版的澶渊之盟”,而议和派想要签订“超级版的澶渊之盟”。李纲一心要当名相寇准,而议和派则是一心要当司马光,而宋钦宗则是一心要当宋真宗,再次上演澶渊之盟的逆袭。
当年,名相寇准,击退了辽军后,签订了和约时,也不是给辽国大量岁币吗!只要不割让河北山西土地,损失些岁币还是可以接受的;
当年,名相司马光,不照样是将神宗皇帝辛苦打下的米脂四城割让给西夏吗!反正不是第一次,割让黄河以北的土地,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米脂四城,到黄河三镇,也仅仅是两个字的区别而已。
宋钦宗期望,再次上演先祖真宗皇帝的运气,以岁币,让金军退去。
在宋朝高层,一直认定的是议和是必然的,只有议和才能退军,既然不退敌人,只有金钱贿赂敌人离去。区别则是贿赂的本钱,到底有多大,底线在何处。李纲为首的抗金派的主张最为激进,也最为空想,最不符合现实;而李邦彦、张邦昌等人的主张,最为无耻,最为无底线,也最为现实;而宋钦宗则是举棋不定,也不知道该走哪一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心思矛盾而纠结。
只有那些太学生们,则是齐声喊着口号,坚定的说绝不签订城下之,甚至说着宁可屠城也不签约。完全不顾及,双方彼此的实力对比,也不在乎具体的战场情况。反正割地是割让官家的地,赔钱是赔官家的钱,和亲是要官家的女人,即便外面死上几十万士兵,照样是眠花宿柳,红袖添香,管我何事,但是反正就是不准签订城下之盟。
宋朝不杀士大夫,太学生自然可以随意谩骂,随意清谈,这也是赚取政治资本的最佳机会。
科举取士,本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金榜题名的还是少数,多数人都是名落孙山。靠着读书路仕,几乎是走着蜀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唯有剑走偏锋,才能搏杀出一条康庄大道。
骂蔡京可以赚取名声,骂童贯也可以赚取名声,反对城下之盟,显示读书人刚正不二的骨气,也是赚取名声的手段。只要名声有了,仕途之路会容易很多。反正他们不是国家官吏,不需要顾忌一切,只需要展开嘴巴说话就可以了,说错了也不必负责。
而骨子里,这些太学生们也认为打不过,议和在情理之中。当年,打不过辽国,议和了;后来打不过西夏,又议和了。若不是狄青平灭了侬至高,说不定又议和了。现在金军打到了汴梁,虽然签订城下之盟,有些丢人,可是最后还是要议和的。议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