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好像有点意思啊?如果是那种程度的邪恶的话,要切成多少块比较好呢?”
“注意下啦,在我这样的老头子面前就不要讨论这些血腥的话题啦……而且,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恐怕有相当一段时间是没法动刀了,所以在任务期间,是禁止你使用你惯用的技能的。”
“等等!如果按照你的说法的话,那我不是就得放弃我固有的战斗方式了?那种敌人,你让我不用自己习惯的方式怎么打啊?我虽然不惧自己的生死,但是要是自己有心除魔却因为这样的理由放不开手脚导致被对方干掉,这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啊!”
“你究竟是为什么,就一定要把任务定位在打打杀杀啊……”
“那你说说我还能干什么!?我要是还有其他的一技之长,会沦落到现在这样比恶魔还要能止小儿夜哭的程度了吗?我又不是聋子,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很多人哄小孩睡觉都用‘屠杀修女’的梗了……而且,教廷什么时候给过我除了砍人以外的任务了啊——每次不都是碰到了难啃的硬骨头才想到来找我的吗?平时一个个都巴不得躲着我呢……”
“……抱歉。毕竟,那些人的视角有限,他们恐惧着你,却看不到你的牺牲、你的贡献和你的悲伤……”
“说这些做什么?我只是发发牢搔而已,连我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看了,其他人怎么说我,别说是怪物了,就算是把我谣传成娼妇我也没所谓了——对我来说,每多呼吸一秒,我的时间就少一秒;我的时间少一秒,本来恶徒就可能多一个;恶徒多一个,因他而死的无辜者就会多不止一个……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恶徒是杀不完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了不是吗?我只要去尽力做到最好就行了。”
虽然早就有人对我说过,我的想法太偏激,也太理想化,总是尝试着用他们的理念来说服我……我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好意,他们是在担心我,担心我把自己逼上绝路;我也不是不明白他们所表达的意思,他们是希望我能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我也不是不理解他们所陈述的现实,他们只是不希望我再做无用功。
他们的言语中流露的冰冷的现实,我全部都知道。
用杀是制止不了邪恶的,因为这个行为,本身便是非正义的。
神固然挥舞着匕首惩治着邪恶,但是她更多的,是希望能让光明映射进人们心中黑暗的角落,她希望的是光的色彩,而不是这种血红色的窒息色彩。
因为杀人而暂时获救的人,是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获得救赎的——也许他暂时地活了下来,但是他却需要用更多的时间去走出这个阴影。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在践行惩戒的时候,身边多半已经没有需要等待救赎的无辜者了……因为轮到自己出场的地方,基本上,都已经是和地狱没什么差别了。
活人基本是看不到的,放手干,把眼前的一切会动的东西,统统拆掉就没问题了。
不会动的邪恶,动不了的邪恶,那就毫无威胁了……
至于那冰冷的现实,我其实比他们更清楚——人想要作恶,远远比向善要容易的多。最可怕的是,他们会尝试着用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不去做善事,也会编造各种借口,来把自己的恶行合法化合理化正义化……
很少会有人因为身边的人的善行,自发地团结起来一起行善;相反的是,一旦身边有人触犯了正义却没有得到惩罚,那周围见到此情景的人,十个里面会有六七个,也会遵从那人一起实行恶行。
恶人一直有,好人总是缺。
这就是,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类,他们自己营造出来的现实。
但是这样冰冷的现实,即使看到了,即使知道了,即使理解了……那又如何?
妥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