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陆朝宗遮了视线,苏阮心中慌乱,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就攥住了他的宽袖道:“我,我的手是不是断了?”
她怎么已经感觉不到它了呢?
“没断。”陆朝宗的声音平静非常,细听之下隐现笑意,“不过这断了便断了,日后换衣用膳,擦身净面,都由本王来替你。”
一边跟苏阮打趣着,陆朝宗一边用指尖一点一点的将那木雕凤头碾碎。
细细碎碎的木渣子落在苏阮的手背上,很快就覆上了一层棉湿触感。
苏阮的胳膊僵在那里完全就不敢动,她睁着一双眼,眼前皆是陆朝宗那宽大的蟒袖,浓郁的檀香味扑鼻,略带木制清香。
“好了吗?”手指肿的已然没有感觉,苏阮心中微急。
“没有,别动。”陆朝宗垂着眉眼,专心致志的碾开那木雕凤眸,将苏阮的一根手指拔.出来。
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陆朝宗拎在指尖处的感觉,苏阮面上微喜,猛地一拔,一只手就出来了两根手指。
“不是让你别动吗?”看到苏阮那被磨破的指尖,陆朝宗暗皱眉,语气微冷。
听出陆朝宗话语之中的不悦之意,苏阮赶紧缩了缩脖子,又悄悄的把那两根手指放了回去。
看到苏阮的动作,陆朝宗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道:“马上就好了。”
“唔。”苏阮闷着脑袋含糊应了一声,贴在木照壁上的身子微冷。
已过白露,晚间阴气渐重,苏阮刚才被吓出一身子冷汗,这会被夜风一吹,便有些冷的发抖。
猛地一把扯断那木雕凤眸扔在地上,陆朝宗把苏阮的手从里面弄出来,然后伸手接过一旁刑修炜臂弯上挂着的一件直领对襟的细薄披风给苏阮兜在身上,再用绣帕擦干净自己满是碎屑的手。
披风为绀青深色,用檀香熏过,有长袖可伸展,腋下开叉,动作自如。
苏阮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胳膊穿上披风,鼻息间浓厚的檀香味萦绕,不知为何让人突感有些心安。
陆朝宗站在宫灯下,先是照看了半日苏阮的手,在发现并无其余伤痕只是有些红肿和破皮之后,便上手帮她把披风颈部的系带系好,然后小心的牵住人,带着往后殿去。
苏阮看了一眼自己几乎肿成萝卜块的手,面色尴尬而羞赧,再不敢胡乱动作,只跟在陆朝宗身后进了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