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着跳着,那支撑了它五十多年的长棍,渐渐消失。以稻草扎成的身躯,也渐渐消失。
阿想愣神:“阿守?”
西风将她轻轻拉住:“它因承诺而活,如今承诺达成,没有留下来的意义了。”
没有心不会思考的稻草人,在完成了这五十年守护村庄的承诺后,因为等来了它要等的人,执念消散,人也跟着执念一起消失。
“阿守很开心。”西风看着渐渐消失的稻草人,一顶帽子从一丈高的地方缓缓飘落,落入阿想手中。
阿想怔怔看着帽子,再抬头看向村子时,发现玉米也跟着消失,整个村庄,已经全都不见了。
他们都放弃了的村子,因为阿守的守护,多存在了五十年。
可它走后,村子依旧会消失。
没有思绪的稻草人,却比凡人,更可敬。
西风看着这荒山林地,长久默然。
明知道会失去,为什么还要执着相守。
“谢谢……”
阿想捧着帽子和灰色长衫,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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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已经消失,阿想还是回了一趟家里。家已经没了,只有一片淤泥石子。
一眼清泉从泉眼里涓涓流出,依旧清澈。
阿想在“家里”仔细走了一圈,一一指给他们看“这儿有四间房,我睡里屋。这屋外,有个木架子,种了很多葫芦。你瞧这儿,旁边是一大片玉米地”……
西风仔细听着,再看她指向的里屋,忽然想起那晚她就在那屋子里睡,然后青渊告诉她——那稻草人在窗外跳了一晚。
原来它以为是阿想回来了。
那五十年前,它是不是也这样,每晚都守在窗外,守卫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