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眼神凉凉的,并不说话,屋里一时只听见孩子们搭积木的玩闹声。
哥哥颜天诚今年已经虚有五岁,在草原上早到了跟着阿爸摔摔打打的年纪,骑马射箭样样都成。若是换做以前,他也没那个耐性陪着妹妹玩。但阿妈目送他们夜逃之前郑重地嘱托过他,从今往后,他就是妹妹唯一的亲人,要做妹妹的阿爸,跟草原上的雄鹰一样,好好保护好妹妹。因此这会儿见颜天逸和娇娇坐在小毯子上玩积木,他也就默默地守在了一边看着她们玩儿,时不时地还替她们递一递积木。
穆氏看了一阵,忍不住同徐明薇说道,“妹妹年纪小不记事,倒是容易亲;哥哥心思重,只怕日后养不熟。”
穆氏不知就里,只当徐明薇是收留了两个远亲孤儿,因此有些担心哥哥颜天诚。
徐明薇低声笑道,“小孩子怕生,肯这样错步不离地守着自己妹妹,也是个仔细耐心的。”
穆氏便知这两个孩子日后定是要留在傅家了,也没再说话,打定主意只替主家多看着些两个孩子。她如今也是看多了人心,不说别的,便是父母生养之恩,也有为着斗米之利翻脸无情,只争斗不休的。若是这两个孩子日后和娇娇生了龌蹉,等真做下什么来才晓得防备,那才叫悔之莫及。
徐明薇此时一心只顾念着旧人,连带着看颜天诚和颜天逸两兄妹都无比怜爱,只恨不得能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只有求必应,没有不肯的。
如此几天下来,两兄妹是渐渐习惯了徐家这处避暑庄子,昭阳看着也是放心,带着格鲁特南下回老家去了。
傅恒心里清楚两兄妹是个什么来路,但徐明薇不提,他也就不问。
日子似乎就这样平静过去,清风寨的折子递上去也终于有了回声。县尉武岚生剿匪有功,赏银百两不说,更有留任候调,当年考评为上佳,就等着来年再往顶上挪挪位置。而知州因保举有功,也受到了朝廷嘉奖。所有人当中,唯有平陆县县令傅恒治地不力,不听调派,当年考评为底,罚俸一年,以示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