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薇好笑道,“要寻死觅活也是你自己的事。二姐姐好歹记着些这儿毕竟还不是我的地方,无端端给人添了晦气。真想不开,我劝你还是另外找个清净地方,别走都要走了,还给人添堵。”
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若是换在以前,徐明茉早跳脚了,这会儿她也只有生受了的份,仍忍气吞声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吃斋念佛,我也是看开了,只是肚子里的这个,好不容易才有,一回去,便要保不住了……”
徐明薇听她口气,竟还是一点都不恨,一心一意要保住肚子里的意思,不由得有些诧异。
徐明茉看出她脸色,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你难不成还以为我是受了人欺负?这世上能教我受了委屈的,还真讨不了好处去。”
徐明薇心想,那之前死咬住嘴的姿态又是为何,也的确难怪她们会想歪,以为徐明茉是受了哪个不安好心的欺负或是哄骗,她事后懊悔羞愧,才一直不肯吐露实情罢了。
徐明茉这时说道,“原本一直以为是我肚子有问题,才过门那么些日子,什么动静都没有。她们一个一个的,倒是跟生猪仔似的,接连往外蹦……我为着不能生这一桩子,在他那里受了多少气,眼看着他一个一个地往家里买,为着一句贤惠大度,连个不字也不能说,更不敢说……却原来,不是我不能生,是他不能生罢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怪笑来,徐明薇在一旁听得心惊,郡公府的二爷不能生?那么他一屋子的庶子庶女又是怎么来的?
徐明茉讽道,“应子非好玩乐,同他那帮子狐朋狗友共包一个粉头都是有的,家里喝酒听戏他也从不避讳,后院里的那几个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出身的,喝醉了几个人一起进帐子都是常有的事……现在想来也实在好笑,不晓得他疼得出血的那个孩子,是姓王呢,还是姓八呢?”
徐明薇皱了眉头,那应子非竟是这样的放浪形骸,亏得他们家里消息瞒得紧,这么多年,竟也不曾听人说起过。一时心里对徐明茉便有些同情,嫁给这样一个荒唐人,好比哑巴吃黄连,心里有苦难言罢了。
话都已经说开了,徐明茉也不瞒着,继续说道,“当初你劝我别嫁过门去,我还当你是眼红,心里暗自得意不少……过了门,明白了他是的什么人,心里倒恨你什么都知道,偏偏不曾明白告诉了我,如今想来也是没意思,不明不白地恨了你许多年,全是我自己心里想出来的,疑心生暗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