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日渐长,他又一次次的得寸进尺,她便竟自乱了,也不知怎的,倘若有一天半日不见,便觉寂然然,空落落的,那颗芳心不知该如何排谴。
直到这次北上,他受了伤,两人相携流落到乡间民家,那一晚虽是假扮夫妻,却将心底的妄念全然惹了起来,千般情愫,万种柔情,一股脑儿的涌上心头。
虽是他中途忽又冷淡下来,只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而她也曾暗自决定不再去想,但却已经难以自持。
及至在谷中生死一线,那久抑的情意便如涌泉喷礡,汹涌而出,无法遏止,再也不能以常心去看待他。
而他应也是如此。
只是既然决意同生共死,又为何在最后一刻忽又变了卦,平白的徒生枝节呢?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情”字,假若换了是自己,大抵也会千方百计,不顾一切的救他。
只是现今他究竟又在哪里呢?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便星眸微阖,默默的诵起了佛经,替他祝祷。
罗帐窸窣,似是被窗外的微风拂动了。
俏目微张,便觉荧光晃动,白茫茫,黄澄澄的,忽明忽暗,却又说不出的融暖惬意。
她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睁开眼,便见账内不知何时竟多出一只蝉翼般轻薄的白纱罩子。
里头星星点点,竟放了数十只萤虫。
这是谁做的?
她不自觉的把头转过去,隔着罗帐,就看外头隐隐约约竟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