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知所措时,就听徐少卿在后背呵呵轻笑,忽然双手一抖缰绳,脚下猛夹,催着座下那马朝已然开阔的前路飞奔而去。
她这才恍然,原来他又是在逗自己,不由更窘,但暗地里也松了口气,当下垂头不敢再言语。
徐少卿一路策马奔着,时不时稍停下来查看沿途留下的东厂讯号,然后继续再行。
就这般在山林荒野中不知走了多久,眼看明月坠下,天边泛起了一片润白的亮色,两人一马终于踏上了官道。
前面不远便是金顶黄缎,红橼垂幨的乘舆,身着盔甲的仪仗卫士正三三两两靠在一起酣睡,只有十数个着褐衫的东厂番役肃立在旁警戒着,其中还有一名面色忧急,来回踱步不止的宫女。
那为首的档头遥遥的望见他们,立时便认了出来,慌忙引着众人迎上前去。
徐少卿先跳下马,再将高暧扶下来,吩咐道:“公主路上受了些惊吓,又一夜未睡,快扶上车驾去歇息,好生照看着。”
见自家主子安然无恙,翠儿这才松了口气,红着眼睛上前扶她。
方才在马上不觉得,此时并非要分离,只是隔着不见,高暧心头莫名的又开始发空了,只觉仍想两个人静静地在一起,但眼下去已不能。
她回头望着他,只能微微颔首,便垂着眼,随翠儿去了。
徐少卿目送她上了车驾,锦缎的帘门垂下了,才慢慢转过身,玉白的脸上忽然现出一层青色,眉头紧锁,面上抽搐着,抬手捂住了肩头,那昂然挺立的身子竟摇晃了几下,忽然喉间一甜,那股鲜血涌到口中,顺着唇角滑落下来。
“督主!”
那档头和众番役一声惊呼,赶忙上前扶他。
他凝眉摆摆手:“莫出声,余毒未清而已,先上路再说,记住,此事谁也不准透露出去,尤其不能让公主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