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门外敲了三声,“花叔叔。”
里面的人开口道,“进来吧。”
沈来宝开门进去,厢房里果真只有他,桌上摆了几样小菜,一壶酒放在一侧,酒杯已空,似还没来得及斟满。而他对面,也放了一个空杯,旁边放的却是个茶壶。
花平生笑道,“坐吧。”见他要坐到他的右手边,他道,“正面的位置是留给你的。”
沈来宝看那茶杯,“可是这……”他恍然,“花叔叔猜到我会来?”
“嗯。”花平生拿了茶壶给他倒茶水,“你婶婶不喜欢我喝酒,但我又戒不了,所以隔几日就会来喝几杯解馋。”
沈来宝笑道,“花叔叔对花婶婶一向很好。”
花平生笑了笑,又道,“你为何而来,我也知道,只是话还是昨日那句,明年开春再来吧,今年一如既往,可好?”
这语气全然没有长辈对小辈的严厉,甚至有商量的意思。沈来宝知道他作风向来开明,不同于其他人,“那我能冒昧地问,为什么非要是明年么?”
花平生不动声色道,“算命的说我们家今年不宜办喜事。”
“……”这个理由正经八百的说出来,沈来宝差点就信了!可这是花平生,他儿时练字的恩师,还是邻居,他迷不迷信,他多少知道,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就斩断年轻人的红线。
花平生又喝了一杯酒,“我曾教过你习字,算你半个老师,你不会不知道我的脾气,我说了明年,就得明年。你若真对铃铃有意,也不会在乎多等半年。”
“我可以等,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非要等。”沈来宝说道,“如果不知缘由乖乖听从,那才是真的不在乎心仪的人。”
花平生笑道,“倔脾气,跟铃铃一样。”
沈来宝微顿,“她也问过缘由?”
“问过,我这个女儿,不似外表柔弱,遇事不问个明白,是不会死心的。”
提及花铃,沈来宝不由笑笑,“嗯。”
花平生抬了抬眼,见他不掩饰半分对他女儿的好感,也笑了笑,“十五岁还小,等明年吧,再长一岁。”
沈来宝明白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再问,只怕对方会觉得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