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忽然有点觉得这话套用在自己身上也对,类似的话儿子也说过,只是……她暗暗叹了口气。忽然有些明白,如果她态度强硬一些,像廖氏这样,哪里会有姨娘进门。没有姨娘进门,也不会发生她的儿子被溺的事。
都说为母则强,她却越发软弱。
廖氏没有留意她在想什么,又道,“难怪贺姨娘要寻上我家女儿,真让她得逞了,她就成了功臣,儿子就能留在她身边了。可她怎会这样愚蠢,那祁老爷不过是寻个借口搪塞她,她还当真了。我说,就算花家真让她诓了去,她这个儿子,还是留不住。”
沈夫人回过神来,勉强笑道,“她不试试,就是坐以待毙了,所以倒不如试试这招。只是她也真是想不通,日后真结成亲家,对他们母子有什么好处。”
“蠢呀。”廖氏想到竟被这样的人摆了一道,就觉窝火又窝囊,“也怪我,没有看出那镯子是贵重东西,没提防人,一心想着她面善,是善心,就……”
沈夫人安慰着她,实则自己的心思已飞远,满心在想着“如果……就不会……”“如果……就不会……”想了十几个假设,每个原因竟都出自自己。
廖氏叹气,她也跟着叹了一气。
悔!
那贺氏第二日没有出现,廖氏心想她应当是在等她丈夫回来。想到外出两个月的丈夫回来就要被个疯女人缠上,她就心气不顺。
花铃见母亲似有心事,可又不言语,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听下人说母亲昨天去了沈家,昨晚半夜还和沈夫人夜谈,她便想沈伯母肯定知道。可她明白一件事——大人会搪塞你,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但现在她担心母亲,等不到长大那时候了。
她想来想去,觉得沈来宝应该知道的,便过去找他。出了门才想起他今天得去书院,就收住了步子,坐在门前石阶抛石头,等他回家。下人劝不住,就打开大门,各自忙去了。
快到正午,隔壁大门破声打开,出来七八个人,都是花铃认得的,她站起身朝那领头的人喊道,“阿五。”
阿五顿下步子,朝她问安,“您怎么在这坐着,大太阳的。”
“我等来宝哥哥。”
“少爷还没这么快回来,不过我们现在正好要去找他。”
花铃歪了歪脑袋,“来宝哥哥不是去书院了吗,正午书院是不放行的吧。上回来宝哥哥跟我说过,所以午饭都要自己带的。”
阿五总不能说实话,一时难为不语。花铃已经走到他面前,“我正好也有事要去找他,那就一起吧。”
“这……”
阿五难为,旁人说道,“跟花家说一声,不过是个小姑娘,而且少爷要解决的事,也跟小花姑娘有关,也不怕她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