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秀却推门出来走了过来道:“我还能在那里,不过是成日在这小屋里作活给母亲换些银钱。虽不比二姐挣的多,却也费手费眼劳心苦力。”
苏氏不理贞秀,起身进屋去了。贞秀在她位置上坐了道:“如今贞玉那里怀胎也有五月了吧?”
贞书听她主动提起贞玉,心中有些惊奇,掐指一算道:“怕有了。”
贞秀道:“虽她一心认定我偷了她的银子,可咱们也能因此就跟她断了往来。我这些日子做了些小婴儿穿的衣服,俱是在外纳针脚又洗的软软的绵布,最适小婴儿穿。我有心要自己送去,也知她必不会想见我,见了只怕还要叫她的那几个陪房来揉捏我。大姐姐当初与窦五有旧如今也不肯去,不如你替我送一回?”
贞书见贞秀说的这样诚恳,也点头道:“正是,虽上回抖了几句嘴,咱们终还是姐妹,她如今大着肚子又值天热,只怕困在侯府中也是心焦,我替你去看看吧。”
贞秀听了起身回屋,抱了一只包袱出来解开,将内里东西一样样摊开来。贞书一件件拿起来,一件件十分可爱的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儿,也无任何修饰,不过牙白的纯棉布作成,针角俱翻在外边,小小婴儿穿了想必十分舒适。贞秀另捡了一样东西出来道:“这是我替宫里太妃置的几柄戳纱扇面。贞玉是惯常进宫的,叫她送给宫里太妃去打赏下人。”
贞书一一理好仍包了起来,将那包袱皮装进个篮子里,提了别过苏氏与贞秀,便往北顺侯府中去了。
她在西边门房上自报过家门,那门房婆子进去传了话,过了半天便见贞玉的丫环寄春出来领她。寄春今日也不是丧事那日一样的怨恶,笑嘻嘻迎了出来道:“我家姑娘整日想着有个姐妹来府中闲话,却总等不到。听闻三姑娘到了,高兴的必定要自己来接,叫我们千万给拦住了。”
贞书本心里打着鼓,听这话知贞玉心里的气想必散了些,遂与寄春两个一起进了门到了贞玉浮云居。此时天已大热,虽未进暑,屋子里仍是闷的透不过气来。贞玉虽才不过五月身孕,肚子却挺的老高,扶着个安安在廊下喂鸟儿。见贞书进来,将一把谷子皆扔到那鸟笼子里拍拍手迎了过来,略带怨声道:“你们如今也都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