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唤了新来的婆子进来,这个婆子姓周,是灶房厨娘孙婆子的亲戚,说起来跟武三娘还有点儿缘分,先头是武家郊外庄子上当差的,后武家坏了事儿,发还回家,跟着儿子住到现在,吃闲饭的老婆子,自然不得媳妇儿待见,她那儿子又是个怕婆娘的,在家倒受了不少气。
孙婆子有时回家瞧见她那样儿,都觉腌心,这般不孝子如何指望的上,正赶上三娘这儿缺使唤的人,孙婆子就想起她来,周婆子的年纪才四十二,手脚勤快人,也干净,做起事来底细,这些且不论,单论她是武家庄子上使唤的旧人,就没这么合适的了。
跟周婆子一说,周婆子眼泪都快下来了,都差点儿给她跪下,就这么着领着周婆子来见三娘,周婆子人实在,见了三娘扑通跪在地上,叫了一声三姑娘,眼泪就下来了。
这声三姑娘正叫到了三娘心里,先头那些人一口一姑娘叫着,可不都是瞧着死变态的面子吗,哪有一个真心的,周婆子这声儿三姑娘,才是实打实的叫她呢,且周婆子这人不大爱说话儿,更不管三娘的事儿,只一门心思伺候,三娘要的正是这样的人,因此便留了下来,搭着守财,里外妥妥当当的。
话题远了,拉回来接着说,三娘唤了周婆子到跟前问她:“这个小院若买要多少银子,你可晓得?”
周婆子想了想道:“底细的倒不知,只去年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小子做买卖发了财,在城南那边儿买了个院子,他娘喊着我们去帮忙收拾,大小跟咱们这个院子差不离,他娘说使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呢。”
三娘一听心里有了数,第二日便使守财把二百两银子送去了邹府,特意交代守财什么也不用说。
邹瑞下了朝回来,管家就忙着回了,邹瑞一听就明白了,挪过去的那天,三娘就说要把那个小院买在手里,他没应,邹瑞也是一片好意,想她一个姑娘家,便有几天宠,积攒了些体己,以后还有老长的日子要过呢,纵有几个银子也该省着些,哪肯要她的钱,如今一瞧,才知她定要如此不可。
邹瑞也琢磨,夫人柳氏对三娘瞧不上,自己在时不说,日后若自己不再了,三娘一个姑娘家,若住的房子都不是自己的,可该如何。
便收了银子,不止把那小院的房地契,连带那看门的,赶车的身契一并送了过去,想那小院满打满算也值不了二百银子,三娘既送这么些来,自不用说了,这是不想承自己的人情,要跟自己分清楚呢,这份骨气倒像足了她爹。
三娘见邹瑞使人送过来的东西,不禁乐了,心道,怪不得能当大官儿呢,倒真是个聪明人,三娘又用了几天才把小院里外调理明白了。
调理明白之后,三娘就想朱晏来了,真是应了那句话,饱暖思淫,欲,这日子一过舒坦了,三娘就想起美皇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