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河流的树木上的痕迹说明这条河并不是一条安分的河流,似乎经常会漫到森林地带。
接近河岸时,不用刻意的观察也能看见地面上奇怪的景色,水草什么的遍地皆是,一些坑洼的泥潭上布满了死鱼骨头。眼前的一幕幕足以说明一件事情,那绝对是一幅洪水或者积水退去后才会有的画面。
季布先头部队的辅兵只是带了一些利斧,除此之外根本没有携带其它种类的劳动工具,在出发前吕哲说是大概需要三天才会遇到这条名叫澧水的河流,可是他们第二天就被澧水挡住了去路,这与计划根本就不相同。
准备用来制作浮桥的舟还在后军,而且共尉率领的辅兵部队还需要两天才会跟上来,季布苦恼是应该按照已经出现错误的计划停在原地等辅兵部队上来,还是选择绕路从比较平稳的河段直接伐木渡河。
如果是一个死板的将领,那么哪怕是现实与计划不符合也会停在原地,命人上报之后等待主将新的直视。可恰恰季布一点都不死板,他觉得想在百越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出其不意拿下临沅县,那么就不应该在澧水傻愣愣待着。
澧水是一条长达四五十里的大河,它延伸出去的水系更是多到无法数,现在先锋部队已经算是进入黔中郡的地界,那么也就算是百越人的地盘。
有着那么多的支流的澧水为黔中郡不少乡村提供着水源,百越人也有下河捕鱼的习惯,要是一万人的部队在澧水边上驻扎两天,可能会被百越人知道秦军进入黔中郡的消息,那时候还要怎么出其不意的入侵呢?
季布派人向中军的吕哲汇报实际情况,又将自己的想法如实上报,也不等吕哲的回复就直接伐木制作木筏渡江了。
所幸现在是夏季,早不是春雨泛滥的春季,澧水在目前的季节尚算“温顺”,一万部队依靠临时制作的木筏在渡江期间虽然有出现意外,不过倒也没有造成重大的伤亡。
一天之后,在付出十余条木筏散架,落水的有九人失踪其余人都被救起来的轻微代价后,季布带着部队又出发了。
吕哲派去回信的人到达行军路线上的澧水边时,季布和其部队早就渡过澧水再次消失在茂密的丛林里。
这个传令兵其实有些傻眼,他是来转告季布,主将认可季布的猜测,在同意“自行其事”的同时还要告知季布已经有一支运粮队在快速赶过来,辅兵会给先锋军补充新的干粮,等待补给后季布再出发。
得知季布没有接到新的命令就已经渡过澧水,吕哲挥挥手让传令兵退下,看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因为季布擅自行动而恼怒。
在旁人为季布松了口气的时候,那口气还没完全吐完呢,他们突然听见吕哲对典官(书记官)说:“季布擅自行动,且先记上一过。”
典官自然是主将说什么就记什么。
那些听到的人们,他们一愣之后心里发怵,军队所谓的“一过”就是一种惩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还要看官职来区别。比如季布是那个比同校尉的左协统领,那么就是立功削掉一级,除此之外还有十军棍在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