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
雄厚的声音不像是在问候,配合多数人的神态根本是在逼迫。
吕哲转身看向表情严肃的众五百主。
一名四十余岁身材雄壮的五百主向前迈了两步,抬手敲击甲胄:“主将,下令出击吧!”
没有说话的吕哲看了看其他五百主,见他们都是一副求战的神态。
“梁渠。”吕哲记得这五百主的名字,“本将有下令聚将吗?”
这年头喊出称呼不代表是名字,称呼的第一个字在很多时候也不是姓氏。其实在这个年代,很多人的称呼第一个字是地理位置,比如“梁”“卫”“宋”“鲁”“申”“唐”,只是说明这些人的祖先是起源于春秋时期的哪一国哪一地。
例如吕哲的好友枷,其实要真正称呼起来得叫翼枷或者秦枷,概因枷是秦国陇西翼县人。
早期吕哲自称“吕哲”,别人只当他的祖上是起源于“吕国”,其实不会当成是姓氏。后面他成了公大夫也就有了氏,正式的场合应该称呼吕氏哲。
出身关中梁县的渠被吕哲这么一问,气势瞬间一弱,喏喏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国还没有崩溃。秦军森严的纪律性没人敢于懈怠,任何的紧急情况都不构成破坏军律的理由。
“主将!”
四名五百主向前迈了一步,他们弯腰九十度、抬手伸直微微斜上、双掌向内平凹拇指向上,这是一个行大礼的姿态。
“本将知道你们心急。”管它有没有本将这个称呼呢。反正吕哲用得很顺口,他叹了一口气:“这是战败的征兆啊!”
求战的五百主们皆是愣住了。
吕哲看向不远处,包括梅鋗、李云聪、季布、苏烈等刚才没来的秦军军官都在向这边走来。
李云聪一到就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苏烈拉扯了一下。
“我们都急切地想要赶去支援江陵!”吕哲环视表情各异的军官们:“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应该更加的冷静!”
声音很大,向这边看的人都能清晰地听见在说什么。
中军位置吕哲已经吸取教训。现在是秦军与六国兵卒各自分成两边驻扎,他可不希望在紧急时刻全是单一的秦军或是六国兵卒,上次可以杀人威慑,不代表次次都能奏效。
秦军的士卒很注意在听,六国兵卒也是倾耳倾听。
对于秦军来说,其实他们明白只有击败近在眼前的百越敌军才有可能回援江陵,一旦他们不管不顾转身就向江陵开拔,军心不稳再加上行军姿态必然会被百越人击溃,这是最基本的军事常识。哪怕只打过几次战的小兵都知道。
六国兵卒才不管江陵怎么样。他们在乎的是眼前的这支百越人。想要保护好后方的亲人就必需击败百越人,而他们也清楚光靠自己无法办到。所以呢,他们心里有两种担心。怕吕哲下令全军开拔前往江陵,或是秦军开拔只留下他们。
李云聪推开挡路的苏烈:“你一直在说冷静……”。看到吕哲冰冷的目光忍不住一窒,控制情绪:“两次对战,我军消灭敌军起码有一万人,可是,”他指向不断敲响战鼓聚集人的百越方向,情绪激动,“看看他们,昨天消灭了一万,今天还是那么多人,等我们击败这支敌军,上将军恐怕……!”
没那么快的,屠睢和任嚣没那么快完蛋,吕哲至少可以肯定这一点。
秦军骁勇善战,这是吕哲领导一校秦军经过战争后得出的最直面印象,江陵那边也有一校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