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急躁了,不过也难怪你,毕竟父子天性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包大叔点点头,“没错,你父亲幻觉中看不到脸的人是我,那把晶刀也是我送还给他的。他在暗示你,他发作时的危险和那把晶刀的重要,可是因为不想让你来找我,所以才不让我露面的。在这一点上,你们父子简直一模一样,什么事都想自己扛,不想连累朋友。”
阮瞻恍然大悟,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
他知道早晚要和父亲对决,因此很在意父亲曾经留给他的任何线索,那个神秘的人一直让他担心,生怕是不可预测的第三股力量。现在既然知道那人是包大叔,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帮我父亲出棺的人想必也是您。”他再问,一样也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其实事情明摆着的,他曾经估计那个人是法力高深的人,而在他所知的人中,还有谁能和父亲的力量比肩呢?
“可是,阮伯父究竟做了什么坏事,把自己弄到如此田地,还要搭上阿瞻的命呢?”包大同转头看了看阮瞻:“说了你别不高兴,我觉得伯父真自私,自己做了恶事,却让儿子来承担,可怕的是他竟然想出用自己的血肉制造活的工具来帮他解脱。这――太变态了。”
阮瞻没有说话,虽然他不喜欢包大同这样说父亲,可这是事实,让他无从反驳。是啊,他还算个父亲吗?为什么自己如此爱他,可他却不爱自己呢?真的冷酷到如此地步吗?
啪――
一声脆响,让静默中的四个年青人都吓了一跳,接着是包大同的抱怨声,“老爹,你干嘛打我!”他抚着自己后颈,疼得直吸气,委屈地说:“你还这么用力,我会得脑震荡的!”然后他又求助一样的看着其它三个人,“你们看,我过的就是这种日子,这个老头平时就是这么对我,放羊一样地养我,还随时偷袭我!”
那三个愕然地望着这一切,没一个知道要说什么好。
“我打你是因为你乱说话,你这么确定你阮伯父是恶人吗?”包大叔看来真的很生气,刚才和蔼可亲的模样瞬时不见,变成了一个严厉长者的模样,“你们三个也这样想吗?”
还是没人说话,但疑惑却在心里扩大。包大叔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阮父也是有苦衷的,就像阮瞻一样,因为不得已的理由才成了今天这副模样,才逼自己和儿子到了这步田地?!
“你们这样想,原也不能怪你们,可是要我听到,却不能任你们蒙在鼓里,糊涂下去。”包大叔站起身来,搬了一把椅子坐到门口,挥手结了一道防护结界,让四个小辈排成一排坐到床上,“现在我给你们说说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天意本来要我发誓不说出来的,因为他怕阿瞻知道这件事后对他下不了手,所以我忍了三十多年。今天他逼自己进入了绝境,我就不能不说了。我不知道他去了铁头山,阿瞻你知道散恶气时要忍受多么大的痛苦吗?这么多事,这么多恶,不该他一个人承担。况且,我一直对安全解决这件事还抱有希望,一直再找好的方法,虽然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可是我们不能放弃努力。天意说过,只有出现奇迹才能保住阿瞻的命,而我要你们明白,奇迹不会降临,要么创造奇迹,要么没有奇迹!”
阮瞻沉默着,可是身体却微微的颤抖起来。听包大叔的意思,父亲是有天大的苦衷的,他明白心里有苦说不出有多么难受,他愿意相信父亲不是故意要这么对待自己,这证明他的存在至少不是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