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同知道他的时空扭曲术,但却是第一次亲自感受,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又回到了溪头店村口。阮瞻没有到过后山山脚,所以不能直接到达那里,他们只好走过去。
包大同心里长叹一声,心想自己只是装敛了老人而没有下葬,大概潜意识里就是等着阮瞻来亲自看一看吧!
阴沉的日光下,山脚下一棵大槐树的浓密树荫里,一具简陋的棺木孤零零停放着,好像就是那槐树伸展出的一部分,静静地等待着什么。这气氛、这环境、这仿佛在半空中凝结成水的空气,都衬得这一切格外诡异,在七月流火的天气里,让人不自禁的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阮瞻在看到棺材的一刹那,脚下明显滞了一滞,接着就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大踏步走了过去。
包大同停在他身后几米的地方,眼见他轻轻打开棺盖,俯下身去仔细查看,更是反复检查了尸体的右脚脚底,然后直起身来,把棺盖重新盖好。
“是他老人家吗?”见阮瞻一步一步又走了回来,包大同忐忑地问。
“拜托村民先下葬吧。”阮瞻平静地说,但那声音听来分外压抑,好像有什么在他内心翻滚,随时就会暴发一样,“我也算身为人子,让他暴尸荒野总是不妥。”
果然是!
包大同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半句话来,只是跟着阮瞻来到村里,看他拜托、说服村长,让他先把这客死他乡的可怜人葬到村里的坟地里,并承诺给予溪头店村大笔的好处。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那么有条不紊、稳稳当当,仿佛他Cao办的是一个陌生人的事,只有他故意放慢的语调,压抑着情绪的低沉声音泄露了他内心的煎熬。
这一切都办完,阮瞻头也不回的带着包大同回到了酒吧,因为已经营业,他们直接到了楼上包大同的房间。只见万里和小夏都呆在那里,和他们走时是一样的,这一去几个小时,却仿佛时间停顿了一般。
四个人面面相觑,但没有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可怕的沉默。半晌,还是包大同率先绷不住了。
“事情是这――”
“我老爹去世了。”阮瞻打断包大同,“这一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