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瞻还在挣扎。他只觉得全身被许多铁链横穿而过,自己像个木偶一样被牵扯着,不能自主行动,一个诱惑而恶意的声音在他耳边说着:放弃吧!太累了!坐下,休息一会儿!不要挣扎了,放手吧!那样多么轻松!
是啊,真累啊!好难受!可是真的要放弃吗?
阮瞻的意志有些模糊,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些阴暗和被仇视的日子、被视为异类的孤独和恐惧、看到别人看不见的可怕东西、父亲的冷漠还有逢三之难的阴影――
放弃吧!死了吧!那样就解脱了!那个声音又叹息着说。
意识混乱中,阮瞻稍一松力,就觉得身上的锁链又加上了一条,这让他觉得身上更加沉重,反抗更加费力,意志也又软弱了一分。而他的意志一弱,身上无形的锁链就更多,如此恶性循环下去,终于把阮瞻压倒了,伏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司马南再一次微笑起来。
他读懂了阮瞻的心,知道照这样下去胜利就要来临!为什么自己以前没有想到用这办法对付他――只要控制了阮瞻的心,就能控制他的一切!不过也难说,以前他从没有机会在健康的状态下,在这么近距离内和他争斗,当然也没有机会使用这种手段!
原来这个小子的骨子里虽然顽韧而强悍,无论怎么打也打不倒,但他的心比谁的都重,比所有的人活得都辛苦!他是个外冷内热又极其敏感的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心。因此只要涉及到感情,无论父子情、朋友情、爱情、他就会混乱、就会软弱、就会出现错误。
所以他早就说了,感情是最要不得的东西!无情的人才是最强大的人哪!
他把两个铜铃全放入右手,仍然以一种固定的节奏摇着铃,左手则虚空一挥,抓起一把湖心回廊中还在燃烧的火气,幻化成一把火红的短刀,丢在趴伏在他脚下的阮瞻面前。
“拿起刀,对准心脏,只要一刀下去,你就完全解脱了。”司马南温柔地诱导,“不会再累了,也不再是异类了,还可以问问你父亲,为什么要收留你却又那么对待你!”
阮瞻无法自控一样地伸出手,拿起了刀。但他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发愣地看着那把刀!
“活着有什么意思?谁会在乎你?你离开,甚至没有人会注意到。所以你不如一个人去了,到时候没有了这肉身的束缚,也就没必要做那些你根本讨厌的事。躲在什么阴暗的角落也没人管,也不用再伪装了!多好啊!一点压力也没有!来吧,只要轻轻一下而已。就一下,你就可以什么也不用管了!动手吧,对――坐起来,左边一点,就在第三根肋骨和第四根肋骨之间――好,就是那儿,没错。就是那里,现在你只要用些力,只要一下――”
司马南‘循循善诱’的低声说着,边说边蹲下身来,凑近了阮瞻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