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这样说,我听得懂。”车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说。他穿着自织青布对襟上衣,阔边大裤,图青蓝帕缠头,旁边的年青女孩似乎是和他一起的,穿着青黑圆领斜襟短衣,前胸有一块绣花的方块巾,穿着长裙,袖口裙边镶着白布边,头发是束起来的,罩着一块黑帕子,耳朵上戴了一对很大的银耳环,在小夏的记忆里,这种打扮似乎是壮族,被称为土僚,应该就是那锦村的人。
“请问,你们是去那锦村的吗?”她紧张地问。
如果是,她就可以搭上一段路了。她还记得在半山有一家小小的野店,在那里有个三岔路口,这座小山里的三个村塞就是从那里分开,而那蔓村是距离野店最近的一个。虽然上次在野店里发生了可怕的事,万里还差点丧命于此,但上次她来找阿百的时候,野店已经重新修缮过,真正的店主夫妇也已经回来经营了。
要是能搭车到野店,她就可以自己去那蔓村了,或者出钱让店主送她也可以。那家人她也算认识,都是很善良淳朴的人。
“你怎么知道?”小伙子说:“我叫图水,我们正是要回寨子的。你要上山吗?要找谁啊?现在天已经黑了,你一个人走山路太危险了!”
“我要去那蔓村,我找村长有急事。”小夏连忙说,并且抬出了德高望重的村长:“你们带我一段路可不可以?”
“那没问题啊。”图水也不和开拖拉机的人商量就答应了,“可是到了三岔路的时候你要自己走了,我们也有急事,必须尽快回村里,没办法送你,我劝你还是明天白天走吧。”
小夏一听,坚决要求人家搭她一段路。她心里计算了一下,如果顺利,她半夜就能找到阿百,然后连夜就可以回铁头山了。那样的话,就算阿百救治阮瞻需要几天,时间上也赶得及。
开拖拉机的人咕哝了一声,似乎急着赶路,嫌小夏和图水商量的时间太长了,于是小夏急忙爬上了拖拉机后的车斗里,乖乖缩在一角,随着拖拉机一阵颤抖似的颠簸,驶出了镇子。
而在镇子中的其他人看来,都以为小夏是个神经病。她一个外乡女人,风尘仆仆的来到这里,肮脏得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蓬头垢面、神情焦虑,吃了点东西后也不找店住,一直在镇门口转来转去,然后一个人在那里比比划划,也不知和谁说着什么,最后就一溜烟的向山上跑,有几个好心人想要叫住她,哪知道一眨眼她就不见了踪影。
这些小夏并不知道,她只在吃饭时听说从山脚下到山上的村塞最近修了一条简单的碎石路,那蔓村出的钱,其他两个村塞也出了人力,现在上山的路虽然不算畅通无阻,但已经好走了很多。她猜想是上次她偷拿了何富贵的不义之财给那蔓带了一点福利,也让自己上山之路平坦了些。对于这件事,她又是高兴终于可以帮助别人,又是觉得好人终会有好报,她以前的一丝善念,现在就回报到了她身上,可以让她救阮瞻的行动顺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