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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府的一处豪宅中,两个老者正对面而坐,旁边还有个身着官袍的文士,手中拿着一封急报,正在抑扬顿挫的念着。
“冠军侯,巡抚辽东?”其中的那个年纪较轻的老者反应很快,迅速从信中捕捉到了关键字,惊喜交集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猛地站起身来。
“回谢阁老,正是如此,那圣旨是在承天门外当众宣读的,肯定错不了。京中的同道一得信就飞马来报了,那奸佞此时说不定都已经出了广渠门,在出关的路上了。”那文士满脸带笑的拱拱手:“恭喜二位阁老,那奸佞既去,想必二位复起之日也是不远了。”
“嗨,老夫和希贤兄不过是心忧国事罢了,自家如何又哪里考虑到那么多?叔厚,这家国二字,我辈士人当时刻铭记于胸,国事不宁,自家又怎会安泰呢?”谢迁方才也是忽闻喜报,这才失了态,终究是阁臣出身,那喜色也是转瞬即逝,又是敛容肃声的说教起来。
“谢阁老教诲的是,下官失言了。”梁储是广州府顺德县人,叔厚是他的字,他也担任过东宫洗马,为太子侍讲,算得上是帝师,和正德的情义匪浅。
因此,在前次京城的变乱当中,他并没受到多大影响,依然充任吏部左侍郎,而且升任吏部尚书的呼声也是颇高。
他没受影响也不单是因为这个,主要还是他和李东阳一样,选择了置身事外,因而才没被清算。不过,等到谢宏放风,正德默许表达了开海的意向后,梁储却是没法淡定了,他心里的焦急甚至超出了谢迁等江南士人。
广东、福建可比不得江南,那里尽是山地,良田极少,若是没了海贸之利,那别说在京城的开销了,恐怕连自家人都养不起,这叫他如何能不急切?
因此,他迅速的采取了相应的对策,联系到了在河间府逡巡不去的刘、谢二人。不过还没等到他有所动作,却是忽然得报,江南士人已然建功,他心中大定,就连谢迁的态度有些傲慢,他也并不计较,只是淡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