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斋老板吴虔望见外面的人, “方公子。”
“吴老板。”萧函收起了油纸伞, 微抖了抖伞盖上的雪, 缓步走了进来。
吴虔将早已包好的几本游记杂书拿出来, “方公子,这是你之前提过的。”
“多谢吴老板了。”萧函微微一笑,如舒风朗月,清雅温和, 竟恍如神仙公子一般。
因为这副清俊无双的容貌和飘然若仙的气度, 也没少有来说媒的, 好些还是显贵门第的千金。但无一都被他推拒了, 也让人信了三年前的笑谈,真心求仙问道,不愿娶妻。
也被得罪心中不快的,但一个校对编书的七品小官,再打压也打压不到哪去,只能眼不见心不烦了。
好好的人, 做那虚无缥缈的梦干什么。
曾经的同窗, 榜眼, 探花都已平步青云, 唯独方令棠在藏书馆里沉寂, 不少人暗地冷嘲热讽地笑话。
当初吴老板也曾为其惋惜遗憾过,
但不想方公子送来托他寄卖的画反倒比过去更好些了。
在方公子还只是举子时,他的画也只在普通士子中稍出众些, 到底有些落入俗流。在传闻立志求仙问道之后,他的画却有了真正的潇洒飘逸的气韵。
吴虔是开书斋的,对于字画书籍也有几分品鉴的本事,当即嗅到了大家风范的灵性。
于是特意请名家品鉴,摆在书斋显眼之处。
而事情发展也如他所料,那些画作在京中声名鹊起,独树一帜,到今日,已然颇具盛名,也为士林清流,权贵人物所追捧。
画卷落款的‘黄粱’也被认为是一位清孤出尘的大家。
想到外界士林中传言,都说方令棠是个不思进取的痴人,
这让知晓方令棠就是黄粱的吴老板心情复杂,倒是有几分相信方令棠真入了道,否则怎能画出那样的画。
有着这样一层关系,吴老板待他的态度也十分亲和。
单是靠着寄卖字画,萧函很早就不缺钱用了。别人觉得他江郎才尽,曾经风光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