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那个老太太看上去有点毛病,该不会是孙子的死让她得了疯病吧,咱们要不要跟玉珍姐说一声,让她把人接回去。”
英子看到韩鑫母亲头发凌乱,神情乖戾的模样后有些同情她,这段时间,韩家的事情几乎众人皆知,英子怕这个老太太买农药是想寻死,想和钟美惠一起帮帮她。
“她才不会寻死呢,这辈子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觉得是别人的错,怎么会自己以死谢罪。”钟美惠握紧了拳头,她觉得韩鑫的母亲就算真的疯了,也是罪有应得。
上辈子她嫁到韩家的时候,韩鑫的母亲对她多加刁难,不止让她当家里的免费保姆,生育机器,甚至是让她做牛做马。
那些人对于钟美惠来说,毫无尊严可言,可每次韩鑫都在和稀泥,说自己母亲年纪大了,把他养大不容易,让钟美惠多孝顺她,有的时候钟美惠多说了两句,韩鑫便会嚷嚷着离婚,让钟美惠退彩礼。
这种钟美惠最无法反抗的一件事,她的彩礼早就被父母拿走了,之前的继续和买房的钱也都成了弟弟财产,而婚后她没有正式的工作,零星的收入也都贴补了家用,根本没钱还给韩鑫。
而且每次那个男人都会把钟美惠的父母照过来,警告他们如果钟美惠再对自己的母亲“不孝”他就要离婚退彩礼,钟美惠的父母一向看重钱都过看重她,每次听到这种事都会狠狠打钟美惠几个耳光,让她在婆家的地位越来越低。
“姐,你没事吧,你脸色不太好。”英子看到钟美惠的神色有些难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轻轻的拽了拽她的袖子,终于让钟美惠回过神来。
“我只是感叹人生无常,不过有些人不值得同情,英子,你也要记得,同情心是给值得的人准备的。”钟美惠叮嘱了英子几句就带她回到了歪楼,徐水淼已经借来了喷洒农药的工具,还准备了口罩,手套和其他防护用的东西,让钟美惠觉得他很贴心。
“英子,使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带着口罩和手套,千万不要吸入肺里。”钟美惠看到英子打算调配农药的时候有些担心,上辈子她家里从来没用过百草枯,不知道这辈子会起什么变化。
“姐,我会注意的,之前我帮家里干过这个活,你看,我连胶鞋和帽子都准备好了,”英子十分熟练的摆弄着喷射农药的机器,将那些百草枯按照比例兑上了大量的水,在院子里进行喷洒。
她从小就能吃苦,什么活都能做,更何况就算她不愿意做,她的妈妈也会把这些活强加在她的身上。
“若欣妈妈,你离远一点,这两天也别让孩子靠近这个院子,你们回家之前最好先换衣服,把这身衣服和其他的衣服分开洗才算安全。”徐水淼让钟美惠离远一些,他知道百草枯的毒性有多强,稍微沾上一点就可能致命,小心一些比较好。
毕竟钟美惠的家里有两个小孩子,他们的呼吸系统还很弱,就算遇到普通农药也会大病一场的。
“我知道,我和英子都带了干净的衣服,一会儿洗完了,就晾在工作室这边,不会带回去的。”
钟美惠早就有了万全的打算,只是她现在有些后悔买百草枯了,如果换成其他的农药,她也不用如此担心。
而且自从她看到韩鑫母亲买百草枯的时候就觉得心里不安,总觉得会出事。
“其实这种毒性这么强的农药,应该早点禁用,很多农村妇女想不开,自杀的时候喝上一口,送到医院救都救不回来,还有人用这种方法给别人的牲畜投毒,甚至会放在人吃的食物上,我家有一户远房亲戚就被别人害过,一家九口全都没了。”
徐水淼一直皱着眉头,他家一直生活在镇子上,从小就没让他做过农活,所以他一直不明白百草枯这种毒性极强的农药为什么没有被禁止。
但钟美惠知道其中的缘由,这是一种除草效果最好,价格最低的除草剂,对种地的农民来说,地里的杂草会影响庄稼的收成,如果除草剂的效果不好,或价格过高,他们这一年很可能就白干了。
不过徐水淼的话倒是提醒了钟美惠,韩鑫的母亲非常恶毒,绝对不会自杀的,她的心里迅速闪过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韩鑫的母亲一定是想投毒,那她投毒的对象会是谁呢。
钟美惠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吓了一身的冷汗,如果说韩鑫的母亲现在最恨谁,那无疑是廖玉珍莫属,现在韩鑫还好好的活着,她绝对不允许韩家的人伤害廖玉珍,毕竟廖玉珍是她亲自推到韩鑫面前的一步棋,也是她埋伏在韩鑫人生中的炸弹。
如今这枚炸弹还没有起到最终的作用,绝不能让韩家的人亲自拔除。
钟美惠考虑了一下自己的措词,赶紧给廖玉珍打了电话,问清她旁边还有没有其他人,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我在影楼呢,周围只有两个员工,美惠,你有什么事吗?”廖玉珍觉得钟美惠的语气中有一丝紧张,她立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锁上了房门。
“现在可以说了,我回了办公室,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听不到的。”廖玉珍觉得这次的事情一定是大事,想到之前钟美惠曾经跟她聊过股票的事情,她以为是股市要崩盘了,以至于钟美惠紧张致此。
“我今天在农药公司看到了韩鑫的母亲,她买了百草枯还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听说这是一种毒性很强的农药,你一定要小心存放,如果被人误食,可是要闹出人命的。”
钟美惠说了一下百草枯中毒后的后果,这种农药的毒性会让肺部一点点纤维化,直到整个肺失去了功能,让人没有办法呼吸,最后缺氧而死,而这个致死量仅仅需要零点几克。
“玉珍,你家里最近出了白事,一定要小心一些,不能再出事了。”钟美惠觉得自己已经暗示的很明白了,她相信对面的廖玉珍一定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