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夫君他怎么了?夫君最近一直很上进啊!他有好好做事的,决计不会辜负爹爹对他的期望。”既然贺宰相不满意的不是她,贺秀儿登时就收起了眼泪,不敢置信的说道。
“你这丫头,难道这都看不懂?你爹爹最不满意的,就是女婿他一直住在咱们宰相府啊!”宰相夫人话音还没落地,就见贺秀儿又要开口反驳。免不了就摇摇头,按住了贺秀儿的手,“秀儿你先别急着跟娘争辩,听娘把话说完。你自己好好想想,咱们宰相府会缺女婿一口饭吃吗?当然不缺。可女婿到底是御史府的公子,他姓金,不姓贺。一日两日还好,他就这样一直随你住在宰相府,让别人怎么想、怎么看?”
“可他是我夫君啊!又是爹爹和娘为我挑选的夫君。要是爹爹和娘对他这么不满意,当初就不该让我嫁给他,不是吗?再不然,爹爹和娘的意思是,让我和夫君和离?”想到这个可能性,贺秀儿顿时又不高兴了,撅起嘴巴嘟囔道,“再换个夫君,爹爹和娘就能满意?”
“这不是满不满意的问题。娘的意思是,秀儿你是嫁出去的,又不是招赘。女婿随你住在宰相府,本来就说不过去。更何况女婿的官位还是你爹爹给谋划的,现下又是仗着你爹爹的势入朝为官。娘估摸着,你爹爹应该是不高兴他总是沾咱们宰相府的光行事,而不是凭靠自己的真才实学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贺宰相也没跟宰相夫人说的太过清楚,宰相夫人能猜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可他是我的夫君,是爹爹的女婿。爹爹身为老丈人,稍微帮帮我夫君,怎么就不行了?我夫君又没败坏爹爹的名声,他一直都在脚踏实地的行事,哪里就让爹爹不高兴了?”贺秀儿并没能立刻意会宰相夫人的意思。按着她自己的想法,她只觉得贺宰相这是成心不让她有好日子过。自然而然的,贺秀儿就不乐意了。
“要是他打着的是御史府的旗号,你爹爹当然不会有意见。可仗着咱们宰相府的势力,这不就是靠你的裙/带/关系么!你爹爹多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会看得惯女婿的这般行径和作为?秀儿你要真的是为了女婿好,就多劝劝他,让他尽量别凭靠你爹爹的权势。就算不是他自己的本事和能耐也行,多打打御史府的旗号,不也一样能过的很好?”宰相夫人这般言语,便是在帮贺秀儿和金大公子出点子了。
贺秀儿终于听懂了宰相夫人的意思。听懂之后,她不但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气不打一处来:“我夫君还那么年轻,他暂时手里没有足够多的人脉关系,怎么可能凭靠自己顺利在朝中打开局面?这还只是刚开始罢了。爹爹稍微帮帮我夫君,不过是小小的提携罢了,难道会对爹爹有多大的损失?爹爹这么些年也不是没有提携过朝中其他的官员,怎么就偏偏对我夫君此般的苛刻?再说了,我夫君打着御史府的旗号,不也是仗着我公公在朝中的地位和势力,不也一样会成为爹爹不满意他的把柄?我就是觉得,爹爹看我不顺眼,看我夫君不顺眼。”
“看你不顺眼是不可能的。你可是咱们宰相府正儿八经的千金,你爹爹怎么会看不顺眼你?只不过,女婿那里就……”见贺秀儿言辞灼灼,气势汹汹,宰相夫人也不想跟她起过多不必要的争执,索性就顺着贺秀儿的话往下走。
别人也就算了,而今贺宰相要赶金大公子离开,连同贺秀儿也不能继续留在宰相府,宰相夫人岂能什么也不做?就算真的不能留下金家大公子,可贺秀儿不一样。
再怎么说,宰相夫人也要为贺秀儿筹谋筹谋,不是吗?
“说来说去,不就是爹爹看我夫君不顺眼么!”贺秀儿跺跺脚,脸色尤为不高兴。
先前的她倒是无所谓。可自打她肚子里的孩子小产之后,她和她夫君的感情就日渐深厚了起来,她夫君对她也变得特别的温柔和体贴。乃至于现下让她和离,贺秀儿反而舍不得,也不愿意了。
宰相夫人抿抿嘴,没有接话。确实,贺宰相就是对金家大公子不满意,贺秀儿总算摸透了事情的本质。
看宰相夫人不再接话,贺秀儿心下一慌,顿了顿,又连忙说道:“娘,你就不能帮帮我夫君吗?在爹爹面前,多说说我夫君的好话。等我夫君日后成长起来,可以独当一面了,肯定会好好孝顺娘你的。再说了,等到了那个时候,不单单是娘你跟着沾光,我爹爹也会以我夫君为荣的。”
对金家大公子,贺秀儿其实很有信心。原因无他,金家大公子眼下打的可是贺宰相的旗号,朝中谁人敢不给她夫君留面子?哪怕是看在她爹爹的情面上,也没人敢阻扰她夫君一步一步往上走的。
等她夫君顺利走上权势之位,不需要她过多的言语,她娘亲和爹爹肯定也会为之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