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见他不愿多说,倒也没再追问,而是有些惋惜道:“林将军少年英才,我家中姐妹个个才情斐然……”
桌上一早就醉过去的安元青听到“才情斐然”几个字,半醉不醒地爬起来接了句:“我女儿琴棋诗画样样精通!”
陆则大概也是有几分醉了,竟然跟醉得只会满嘴车轱辘的安元青理论起究竟是谁家姑娘才情更胜一筹来。
林尧:“……”
他喝完碗里的半口酒,爬起来想出去吹吹冷风。
放在衣襟里的那颗东珠滚了出来,他俯身去捡,叫一旁的陆则看见了。
长着张人畜无害书生脸的陆则借着酒意轻轻“啧”了一声:“林将军这是打算送谁的?”
林尧把东珠重新塞回衣襟里:“替我胞妹讨的。”
他起身往外走:“我出去醒醒酒。”
说是醒酒,其实也没跑多远。
林尧随便找了个小丘枕着手臂躺下,吴越的深秋没有多少寒意,月亮银盘似的坠在星幕里,清凌凌的冷,像极了那个姑娘掀开车帘时一抬眸的神色。
单薄的凤眼,淡薄的眼神。
只一个抬眸,就能让人感受到云泥之别,偏偏那个眼神就像是钩子一样钩在了他心上。
每每想起,就抓心挠肺的痒。
他拿出那颗东珠透过月光看,恍惚间东珠也成了一轮明月。
他用力把东珠攥回手心,闭上了眼。
……
楚承稷命人走水路运送的药材在三日后抵达了青州,此外还有一箱东珠和一封家书。
这一年里,她们二人总是聚少离多,重新建起的大楚政权,百官也已习惯了楚承稷不在的日子里,诸事由秦筝定夺。
只不过这场瘟疫,委实是让秦筝有些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