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婶子心情复杂地叹了声,“娘子你别往心里去,那丫头哪哪都比不上你,平日里我也没瞧见军师同寨子里哪个姑娘多说一句话……”
“我省得。”
秦筝浅笑着打断了卢婶子的话,“天色不早了,婶子早些歇着。”
卢婶子一颗心又替这对小夫妻揪了起来,这都叫些什么事?
合上门,秦筝瞥了那件衣裳的补丁,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越看越扎眼。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楚承稷谈谈了。
……
楚承稷回来已是半夜,屋中没点蜡烛,但对他而言,点不点烛火差别不大,一推门就能瞧见秦筝单手支着头坐在桌旁,像是睡着了。
怎么睡在这里?
楚承稷眉峰轻蹙,动静极轻地掩上房门,走近看着她手肘撑着的那颗摇摇欲坠的脑袋,心底有个角落猝不及防软了下去。
月光从门缝里透进来,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像是个雪雕玉砌的人儿。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背轻轻碰了碰她脸颊。
难以想象的温热、滑腻,明明一触及分,却似有电流从触碰过她的地方,从手背一直蔓延到心底,让整颗心脏都变得有些酥酥的。
太过陌生的感触让楚承稷下意识拧紧了眉心。
大抵是他手上太凉,哪怕是轻轻一碰就收回了手,却还是让秦筝醒了过来。
嗅到身侧的人身上有股熟悉的雪松香,秦筝倒也没慌乱,她摸索着要去点桌上的蜡烛,楚承稷代她点燃了。
原本流淌着淡淡月华的屋子瞬间被暖融融的烛光照亮。
“怎么不去床上睡?”楚承稷声线压得比平日里低,恍惚间是带着几分温柔的。
反观秦筝眉眼间倒是一派清冷:“有些事,想同相公商量一下。”
楚承稷发现了她神色间若有若无的冷意,在桌子另一侧坐下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