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稷眸光微敛,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会儿,拧开了药瓶的瓶塞,嗓音清淡:“衣服。”
明明是自己起的头,但在他说出这两字后,秦筝眼睫还是轻轻颤了一颤。
葱根似的手指轻轻解开了衣带,宽大的寝衣下滑,要坠不坠地挂在两肘之间,堪堪挡住了腰线以下的风光,只露出半个雪玉无瑕的背脊,乌发全都捋到了胸前,天青色的兜衣系带在玉白的颈后打着一个脆弱的结,两扇蝴蝶骨精致又漂亮,只不过其中一处有巴掌大的一团淤青。
楚承稷眉头瞬间皱紧了,从药瓶里倒了药油揉上去时,嗓音有些沉:“在路上时为何不说?”
药油带着凉意,他掌心却是炙热发烫的。
秦筝后背的肌肤本就敏感,骤然接触到冰凉的药油,又被他发烫的掌心贴着淤青处慢慢把药油揉进去,这一冷一热的,偏偏他掌心还用了些力道,秦筝整个人都轻颤了一下,手上无意识攥紧了那方擦头发的棉布帕子。
她知道他问的是背后的伤,微微缓了一缓,才道:“只是被撞了一下,先前没觉着有多疼,以为没什么大碍,就没说了。”
“在马背上颠簸也不疼么?”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又有点冷。
他滚烫的掌心还一下一下地在自己后背揉着,秦筝后知后觉发现,软香温玉对他来说好像没用。
他是在恼自己受伤了却不告诉他么?
秦筝抿了抿唇,道:“见到相公欢喜,不觉着疼。”
在后背揉药的那只大手微顿,秦筝背对着楚承稷,看不清这一刻他面上是何神情,但捏在她肩头的另一只手力道却大了几分:“等你伤好了,再来同我说这些。”
秦筝脸上陡然升起几分热意,她的小心思,全叫他看穿了。
她知道自己有伤在身,他不会对她做什么,才故意让他帮忙上药顺带说些好听话哄他,也借此机会把在别院的事同他说清楚。
既然他都发现自己的意图了,秦筝便道:“相公不想问问我这几日在别院的事吗?”
这也算是在变着法的试探,看他从林昭那里知道了多少。
楚承稷大掌继续在她后背不轻不重地揉着,揉得久了,她后背那一片肌肤都已经发起了热,楚承稷另一只手扣着她肩不让她乱动,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没什么好问的。”
她在马车上点头要跟他走时,这一切就已经不重要了。
秦筝揣摩着他那句话,却会错了意,以为他已经全从林昭那里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