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简被几个狱卒按住,眼底恨意狰狞:“沈彦之,你该死!”
沈彦之缓过劲儿后吃力半坐起,颈侧一处被铁链刮伤了皮,冒出了血珠子,官帽落在一边,被雨水沾湿的碎发贴在额前,凌乱又狼狈。
他吩咐狱卒:“派人送秦大公子回府。”
见沈彦之没有问责秦简的意思,几个狱卒便押着秦简往外走。
秦简冷笑着斥骂:“猫哭耗子假慈悲!”
沈彦之不置一词,在秦简被几个狱卒带走后,才仰头看着暗沉沉的牢房顶,目光空洞没有焦距。
好一阵,他候在外边的随从才找过来小声道:“世子,回府换身衣裳吧,一会儿还得去宫里复命。”
沈彦之干涩出声:“去秦府。”
随从面露诧异,却没多问。
……
暴雨如注,秦府大门前已挂起了白灯笼,门匾上的白绸绢花刺目。
灵堂里哭声悲切,院中的白幡被大雨浇湿后粘在竹竿上,风吹也不见动。
小厮跌跌撞撞跑进后院:“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听说长子回来了,披着一件素麻衣的秦国公夫人才从灵柩前踉跄着起身,由小女儿和忠心的仆妇搀着往外走,还没出灵堂,秦简就已经过来了。
从牢里回来,他换回了当日被抓走时穿的那身云缎锦衣,可消身形消瘦得太厉害,如今却有些撑不起这身衣服了。
秦夫人见长子被磋磨成了这副模样,眼泪刷地一下就流出来了:“我儿受苦了……”
秦简跪在母亲身前,咧嘴强笑本想说不苦,不愿叫她过分担心,可看到摆在后边的灵柩,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哽咽得不像话,“不苦,是孩儿无能,护不住父亲。”
秦夫人亦是泪水涟涟,只摇了摇头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爹就是这么个脾性,这是他为自己选的路,我知道。”
她摸了摸长子的头:“我儿,去你父亲灵前磕头,告诉他你回来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