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正是吴啸,他此刻不可谓不狼狈。
昨天他得知东寨半夜要卸货船,就暗地里通知了水匪,又派了心腹去堰窟放到东寨的守卫,放水匪的船进两堰山水域。
怎料派去的人一去不回,吴啸当即料到出事了。
中午勾结水匪那次,是二当家的主意,他想不费西寨一兵一卒让林尧死在水匪手里,可惜计划没成,因为何云菁去崖底给林尧送饭,也险些把命交代在那里,他事后还被二当家迁怒罚了。
吴啸早有反心,才不肯放过晚间的机会,本想着大赚一笔,眼见事情快败露,才连夜逃出了两堰山。
堰窟处全是东寨的人守着,从那边是逃不了,他以前听山寨里的老家伙们说过后山还有一条险道能下山,只是摔死过很多人,慢慢的就没人走那条道了。
吴啸被逼无奈,只得从后山去,大半夜的他又不敢点火把,借着月色一路摸黑走,在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摔得七荤八素,身上磕伤了好几处,脑门上也是血,不过好在总算是逃出来了。
此刻看着十几个水匪,吴啸只觉松了一口气,他道:“两堰山吴啸,求见你们大当家的,昨夜你们劫回来的两船丝绸,就是我报的信。”
几个水匪对视一眼,神情古怪,其中一人道:“等着,我回去给大当家报信。”
不出片刻,就从远处划来数条船,水匪大当家站在一艘船的船头,他留着寸头,只在脑后留了一撮长发扎成小辫,脸上一条大疤,从眉骨横过鼻梁,瞧着甚是狰狞。
他冷笑着开口:“原是吴头领大驾光临。”
吴啸听出他语气不对,却还是抱拳恭维:“不敢不敢,吴某此番是前来投诚的,那三成船货,大当家的分吴某一成足以,其余两成就当是孝敬大当家和弟兄们了!”
水匪头子闻言却是冷笑起来,跟在他身后的一众水匪也是嗤笑连连。
吴啸如今就是条丧家之犬,他若不投奔水匪,拿什么去躲避祁云寨的追杀,此刻听见这满怀恶意的笑声,也不知是那句话说错了,连忙道:“我一成都不要了,只求大当家的收容!”
水匪头子朝他啐了一口:“你小子敢戏耍老子,还敢单枪匹马来这里跟老子谈条件?”
“大当家的冤枉啊,我何时戏耍过您?”吴啸心道这水匪怕不是想独吞那批货,在心底骂娘,嘴上却还是道:“昨夜我一得到消息就通知大当家的前去劫货了,那两船丝绸,姑且当做吴某的投名状,我因给大当家的报信,叫祁云寨的人察觉了,如今也是走投无路,才想着来盘龙沟求大当家收留!”
水匪头子冷笑:“丝绸?狗屁个丝绸,也就堆在外边的那么几箱是,堆在里边的箱子里全是石头!”
吴啸白了脸色:“此事我全然不知情,大当家的,我也是被东寨那帮人给骗了!”
水匪头子用刀挑起吴啸宽阔的下巴,“昨日中午也是你小子给我报信,说能杀了林尧,结果却害得老子一个弟兄都没活着回来,谁知道这次是不是又是你们祁云寨联手起来诓骗老子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