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姨性子勤快,就是话太多。
柳如晗此时看着女儿,满心欢喜,拍着床边,柔声说:“小慈,你到妈妈这里来坐。”
霍慈打量了她一番,除了脸色有点儿苍白,瞧着都好。
见她不说话,刘阿姨知道她们母女不亲近,她又见柳如晗满脸期待的,就说:“霍小姐,夫人是心口疼,都好几天了。”
霍慈嗤地一声,冷笑出来。
“林黛玉也有这病,富贵病,都是闲的,”霍慈冷漠地看着床上的人,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床上的柳如晗微垂着玉颈,条纹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添了几分羸弱,却是更惹人怜爱。
柳如晗就像诗文里说地那种江南美人,脉脉含情,即便到了迟暮之年,依旧美地典雅、美地有气质。
头一回见她的人,都绝不会相信她有霍慈这样大的女儿。
霍慈很少和柳如晗出现在一个场合,只是从前她们住在医院家属区的时候,楼里的人总说她和她妈妈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霍慈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得意,若是可以,她宁愿像爸爸。
柳如晗眼中含泪,又不想叫霍慈瞧见,撇过头。
还是刘阿姨见状,赶紧扯开话题,笑说:“霍小姐,您吃水果吗?要不我给你削个苹果吧,夫人说您打小就爱吃苹果。”
霍慈对柳如晗没好话,却不为难外人。
她低声说:“不用,我这就走了。”
“小慈,”柳如晗听她说要走,赶紧抹了眼泪,转头巴巴地瞧着她:“你陪妈妈坐一会吧,妈妈也有小半年没瞧见你了。”
可不就是,她出国之前就有一个多月没看见,她回来之后,也一直到现在没看见。
前后加起来,确实也有小半年了。
“你没事见我做什么,你现在是沈家人,我姓霍,”霍慈生硬地说。
说完,柳如晗再忍不住,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白色被子上,没一会就打湿了一片。
霍慈站在原地,看着她这模样,心底哽地慌。
可叫她开口说软话,却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