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斟酌如何回答,但见城下大渊军从中间分开一条道,紧跟着便拖出来一长串被绳子捆绑着的俘虏,心腹惊道:“那是乌将军跟他手下。”
乌将军正是中路军前锋,带兵攻打平临城,没想到却被姜不语擒获。
姜不语也不跟城上的沈淙洲及戎兵废话,只着所有戎兵的面将拖出来的一溜西戎将士一字摆开,只听得一声令下,大好头颅滚落在地。
城头戎兵没想到对面的人连条件也不提,说砍便砍,都震惊在城楼之上,就连熟悉姜侯的沈淙洲也被她这一出砍愣了。
谁料这只是个开始,紧跟着第二排戎兵被拖出来,嘴里都塞着破布,被踢跪在阵前,姜侯身边一名亲卫厉喝道:“砍!”
雪亮的大刀齐齐砍下,又一排大好头颅滚落在阵前。
如此往复,不多时灵城州外便累积不少西戎战俘的头颅与尸体,足有上千人之多,而城下的屠杀还未停止。
城头之上的戎兵屠杀城内灵州军民尚不觉得有什么,但当挥着屠刀的变成了大渊军,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袍泽或者兄弟被绑起来屠杀,只觉得胆寒心颤,后脖子发凉。
“驸马,我哥哥也在前锋军中,说不定……”心腹戎兵含泪请战:“还请驸马下令出城迎敌!”
“请驸马下令出兵!”城楼之上,戎兵齐齐请战,只恐再杀下去,说不得自己的兄弟子侄便也死在大渊人的屠刀之下。
沈淙洲没想到数年未见,姜不语竟残暴至此,不由对城下喊话:“姜侯,你非要如此?两国交战,战俘难道不能交换?”
姜不语讥诮道:“不知三驸马拿什么人跟本侯交换?灵州城死去的军民吗?”
沈淙洲当时为了笼络人心,也为了取信于西戎其余将领,下令屠尽灵州城内军民,谁知事到临头竟无可交换,而手下戎兵不知姜不语厉害,只管一意请战,他骑虎难下,只得下令:“打开城门,迎敌!”
灵州城沉重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而城下的屠杀还在有序进行,戎兵捅着沈淙洲从城内涌了出来,姜不语张弓搭箭,拉着弓弦的手一松,两只羽箭越过戎兵头顶,竟直直射中沈淙洲的坐骑。
坐骑骤然双目失明,巨痛袭来,当即嘶鸣奔逃,完全不听驭马者的指挥,在戎人队列之中横冲直撞,竟将戎人队伍冲乱,还踩踏伤了好几名戎兵,而马上的沈淙洲哪里还顾得上对面的西征军,一双手都快勒出血痕,坐骑却一头冲向大渊军的方向,危机时刻他一刀砍下马头,自己也从马上滚落下来。
戎兵冲过来要保护他,大渊西征军亦冲了过来,喊杀声几乎要震破耳膜,李恪兴奋的提刀便要冲,身边已经窜出去一道白影,姜不语手提□□冲向戎军。
沈淙洲举刀迎敌,一杆长*枪从他肋下穿过,被他长刀架住,仰头瞧时,马上的女子眉目冷凝,面若冰霜,杀意凛冽,招招直逼他的要害。
“不语——”
姜不语不屑与他言语纠缠:“莫非驸马怕打不过,妄想让本侯放你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