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撇嘴,暗中觉得长兄有毛病,也不知道姜侯瞧中了他那一点。
有位优秀的长兄,让她出门作客之时都面上有光,可若以挑夫婿的眼光来说,她却觉得长兄有很多不足之处。
京中不少高门闺秀都旁敲侧击跟她打听过长兄的事情,但独孤晴怀疑她们都是被长兄皮相吸引,并不知道她家长兄私底下的性子,面对年轻小娘子们仰慕的目光话少又木讷,既不风趣又不体贴,更不会逗小娘子开心,搞不好娶个媳妇回来他能抱着书读到半夜,或者在衙署连住半个月都不知道回家,要这样的丈夫难道不觉闷得慌?
她若嫁人,挑的丈夫定然要风趣体贴,能逗她开心陪伴她,两人日日厮守在一起,开开心心过日子。
独孤默拖着姜不语回去,结果被递上来的两份礼单给惊到了:“母亲去哪发财了,居然送这么厚的礼过来?”
独孤父子俩当官都走的清廉的路子,被抄过一回之后,家底子本来就不厚,还要为他们兄妹三人的嫁娶做准备,独孤默对自家情况还是知道的。
姜不语笑道:“这两份是田夫人与史夫人送来的礼,托我跟阿古拉求情,照顾他们家女儿。”
独孤默:“她们怎么想的?难道就不怕你从中作梗,让人更为难她们家女儿?外面谁人不知这两位尚书大人可是瞧你不顺眼,当初陛下封侯他们下死劲阻止的。”
“大约是病急乱投医吧。”姜不语叹道:“她们都要自身难保了,还四处打探求情,为女儿铺路,难为她们一片慈爱之心。”
田史两人被拘,知道的人不多,但独孤阁老知道,中间有人在枕边传吹风,她自然也知道了。
次日姜不语入宫去见皇帝,递上两份礼单,皇帝奇道:“姜卿这是何意?”
姜不语解释了礼单的缘由,皇帝草草扫了一眼:“田史两人的家底子应该很厚吧,听宫人说两家女儿的嫁妆也很厚。”他应该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张口便道:“过得两日等送走了北狄小可汗,姜卿不妨上田史两家走一遭。”
“走一遭?”姜不语没明白。
皇帝轻叩礼单:“两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份厚礼,想来这些年也没少收下面官员的孝敬,尤其史衍掌着吏部,江南选官都要经他之手,路霆应该也没少送礼。”
想想就觉得愤怒,他一个皇帝被户部尚书追着哭穷,国库捉襟见肘,结果下面臣子花天酒地奢靡无度,他们做臣子的不思为君分忧,却只管自己享受,比他这个皇帝还要舒服,就更气了:“听说姜卿在江南抄家颇有心得,连曹远府上老母亲的私藏都搜罗了出来,在石阳镇搜水匪家中之时,掘地三尺把好好一座五进的大宅子都挖成了废墟?”
姜不语尴尬不已:“这是哪个耳报神告诉陛下的?”
皇帝想起邓嵘讲起姜不语在江南抄家之时的各种本领,听说水匪刘有道还被姜不语起了个外号叫“地鼠刘”,以喻他们家藏财物的方式极为特别,当时还被逗的大笑出声:“姜侯倒是个促狭性子。”
国库丰裕君臣都有心情说笑,邓老大人对抄家小能手姜侯由衷的喜爱,末了还要赞一句:“往后陛下若还有抄家之事,交给姜侯最为放心,所有东西皆登记造册,江南多少官员府邸的东西都从她手底下过去,她连一文铜板都不曾拿。”
皇帝道:“过两日姜卿便去抄了田史二府。到时候会有明旨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