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是弥留之际,所以,医生建议,不要再增加老人的痛苦了,从早上开始,就不再为他注射药物,那些碍事的胶管已经全都撤掉了。
荣甜又喊了一声,荣鸿璨像是听见了一样,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艰难地看向她,看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你是……是哪个的……”
荣甜无奈,握了握他的手,放慢语速地回答道:“我是阿甜呐,最小的那个,一直在国外那个呀。”
听她这么一说,荣鸿璨忽然好像高兴起来,两眼放光,哑声道:“阿甜呐,好好好,是阿甜呐……”
刚说完,他猛地咳嗽起来,两颊也跟着涨红了。
荣甜见他嘴角有血色泡沫翻涌,急忙转身,见床头有一块干净的手帕,赶紧拿起来,按住他的嘴,帮他揩去。
荣鸿璨咳出一大滩血之后,反而平静下来了,又和她说了几句话。
荣甜虽然明知道此刻的老人已经听不进去什么了,但还是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内地的生意一切都好,让他放心,快快好起来,她要带他去中海散散心。
荣鸿璨不停地点头,喉咙里像是有痰一样,不停地发出陈旧风箱般“呼哧呼哧”的声音。
一旁的护工示意荣甜,时间差不多了,她先出去,让荣鸿璨休息一下。
她点点头,擦干眼泪,默默地走了出去。
荣甜一出去,荣华珍还有其他几个人就围过来,问她怎么样。
她照实说,不太妙。
大家脸上的表情也说不上来是悲伤还是什么,嘀咕几句,又全都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