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具尸首被推下了水去。
贼鲶的乌青色的脊背在水面上晃了晃。
上船的三名商人无一存活,看最后一名商人的反应,他已经崩溃了。
王抱石心中悸动,目光敛沉如死水,终于到了这一刻。
少了几人的柳叶舟,船体上浮了几寸,舟体依旧没有前行,只是在这边江域上来回漂动着。
齐昌拉了拉略显僵硬的脸,挤出了抹难看的笑容,“不用担心,兴许天亮时,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也兴许,天还没亮,船上的人就或疯或遭人暗算了,齐大掌柜,你想下一个该是轮到何人了,”重剑男子好整以暇着,他也许是在场几人中,唯一不惧怕遭人暗算的人了。
天蒙蒙亮了,水面下又有了动静,贼鲶似料准了舟上会有人自动送上门来,不时地用尾鳍拍带着江水,柳叶舟转了起来,舟上的几人全都抓住了船舷。
“爷,让属下下水收拾了那贼东西,”跟随齐昌的两人中,那名胡须满面的武者被转得头晕。
不知死活,重剑男子心底暗小,他也不开口制止,只是双臂枕头,平躺在了船头,似是一名闲暇至极的垂钓者,眯着眼望向了渐渐发亮的天。
齐昌睨了眼船上余下的几人,王抱石一直不言不语,却将那名见习学徒护在了身后,护犊之意一目了然。至于那名猎修,并不为财所动,只怕船上的人死光了,他也不会跳下眼皮子。
“小心些,喝口酒,暖下血气,”齐昌定了主意,赏给了随身武者一瓶陈年的老酒。
酒水暖身,一口子闷下去后,武者全身的气血都涌动起来,面红如火,他抱手行了个礼,将砍刀插在了腰间,一个千斤坠地,跳进了水里。
他往下潜行了数米,遥遥看见了那只面貌可憎的贼鲶停在了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