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有个獠寨出身的小家伙,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就这么被卡盘卷了进去,人被救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三分二的身体,内脏流了一地……
原本应该是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但是工人继续上班三天以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麻木,一个月之后,什么狗屁阴影,老子还要加班呢
重复劳动就是这么的强悍。
汉阳钢铁厂上班的工人大多都是短发寸头甚至是光头,但是新开的加工厂却还是有点小不同,毕竟和钢厂的热火朝天不一样,加工厂虽然脏,但至少不那么燥热。
头发没必要剪个板寸啥的,戴个帽子即可。
只不过有时候戴了帽子就热,尤其是夏秋时节,更不必多说。
贞观朝第一家完全用蒸汽机作为动力的机械加工厂,张德对它的期望值还是很高的,虽说厂里的机器在他眼中都是垃圾,可终究也算是“基石”。
这是这“基石”动不动就死一个车工的,简直就是拿了华润飞票去烧。
车间主任被扣光半年奖,是张德直接传达的意思,纵使车间主任有人脉关系,到这个份上,人没凉,心是凉了。
满肚子的火无处发,当然得逮着个猢狲往死里喷。
骂的正爽呢,却见外边来了一辆马车,车上来人喊道:“郑六,大娘子家里来了人,正要置办筵席,你去帮忙,我给你顶班。”
正在训年轻工人的郑主任连忙应了一声,一边走一边扭头瞪了一样跟鹌鹑一样的小伙子:“等我回来收拾你不长记性的东西”
等郑主任走远了,年轻车工连忙把头发团成一团,然后帽子戴了上去,缩着脑袋吐着舌头,溜进车间长长地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