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观光何出此言?”
微微一愣,王福畴有点搞不明白,在他看来,张德这个人,那是相当的狠辣。而且行事从来不考虑传统官场的各种体面、潜规则,最重要的是,王福畴走南闯北看得东西越多,也就越明白张德在贞观朝的潜藏能量是何等恐怖。
偏偏,这个人居然连做王莽的心思都欠奉。
王福畴以为自己看到了张德的面目,此刻听到骆宾王的话,顿时有些惊讶,毫无疑问,这个怪才显然看到了他没有看到的东西。
“张梁丰是想要看到群羊反过来去攀咬群狼,可羊怎么会咬狼呢?只有狼把羊逼迫太甚,退无可退,终会有一只两只羊出来咬狼,久而久之,总会有羊跟着学。到那时,这世上的羊,想来也是记得,自己也是能咬狼的。”
“……”
王福畴哆嗦了一下,他明白骆宾王说的是什么。这种念头,只要不是登顶的豪门世家,都是有过的。
龙门王氏见了太原王氏低一头,那么龙门王氏这些羊,就巴不得太原王氏的狼全部死光光,但这个事情会发生吗?不会。
因为龙门王氏知会伏低做小,而太原王氏也不会逼迫太甚,于是天下还是太平的,还是和谐的。
可要是内心的念头,大概是要把太原王氏杀个尽管,然后尸体做成咸肉,再吃进肚子里拉出来,方能念头通达。
同样的,在底层厮混过的王福畴也清楚,那些开了眼界的苍头黔首们,也巴不得他们这些朱漆涂墙的人家早点灭绝,最好断子绝孙……
狼和羊的身份识别是不断变化的,王福畴感触深刻,而听到骆宾王的话,便是连灵魂都在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