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权对皇帝来说是个好事,但想要承担集权的红利,也必然要承担集权的责任,大量的业务摆放在案头,哪怕只是盖个章扫一眼,一天下来,根本不可能看完全国的重要文件。
弘文阁作为秘书团队,固然都有自己的“本官”,分管业务是不用担心的,可即便如此,弘文阁能够分流走的业务,也多是一些本职工作中的“小事”。稍微像样一点,有可能涉及到敏感问题的,还是要摆放在李皇帝的面前。
按照历朝历代的业务范畴,倒也够用,不但够用,以李皇帝的精力,应付起来绰绰有余。
偏偏当代的贞观朝,业务量百倍都不止。皇帝的思想就算吃得消,身体也不可能吃得消。
越是勤勉,越是发现时间不够用,反不如在辽东时候,要操心的事情少之又少。
“那孙思邈来了京城,不是也教授了一套甚么健体之术吗?怎么不督促……”长孙皇后皱着眉头正要诘问,忽地反应过来,就算是督促,督促了又怎样?
一时间自己也沉默了下来,康德见状,也是有些愁恼地叹了口气:“也是生了‘宁可信其有’的心思,这才招了道士。陛下并非不是不知道道士无用,也并非不知道旬日服用的‘金丹’只是糖豆,就是求个心安理得。”
万一有用呢?这不是有如神助?
结果自然是没有神助,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这种恐怖的业务量,秋冬季节气温的一点点变化,把皇帝少年时期的“哮喘”都勾了出来。要不是康德灵醒,指不定当时皇帝会发生什么。
集权的后遗症很快就显现出来,当中枢的唯一决策者生个病,一应大事,就像是断了线一样,处处都充满着小心和谨慎。
马周固然敢担着责任硬上,可不代表弘文阁这帮“阁臣”也有这个胆量。孔颖达和呃褚遂良是跳不出文教这个领域的,正如侯君集只敢在军事上略作表态,李大亮只能在工程领域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