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原世族是什么行情?除主家之外,其余皆是奴婢,打杀由心,家法大于国法。贵种视奴婢为“非人”,往来友朋,并不觉得有何奇怪。而这种平常,在武汉这里才是例外。
一人为奴,代代为奴;一族为主,代代为主。且周遭皆是理所当然,不觉有异,只有从这里出来,到了武汉,才会明白为何“妖魔横行”。
这些“同行”是知道张德“血债累累”的,但超过“人屠”的“战绩”,却换来数倍十数倍的“人”变成了人。
有了这个认识,那末,几十万的“血债”,也就不值一哂。
因为原本,那多出来的数倍十数倍“人”,本该十年二十年一代三五代,都该犹如猪狗,不如牛羊。
到了武汉,才会明白道德文章说的天下不是天下,说的万民不是万民。
指望着张德既要“兼济天下”还要求有着世家大族的“道德”,大约当真只有神功盖世的圣人从天而降。
只是明白这个“简单”道理的人,在张德的学生中并不算多,反而外地来的“同行”更加深刻一些。
一直拥有,便不觉得珍贵;失而复得,于是视之如珍宝。
这也是为什么皇帝说要借用武汉官吏,张德也乐见其成,理念这种东西,承载的人如果只有“妄想”和想象,那是无用的,这不过是充满浪漫情怀知识分子的“桃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