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假设,慌什么……”
“你你……放肆”
“好好好,换个说辞。退一步讲,长孙公,因为此事,我张德栽了,全家流放或者满门抄斩吧。陛下就能高枕无忧了吗?事到如今,长孙公也是知道的,博陵崔氏覆灭,洛阳人拍手称快。可要是十年前,谁敢?换做此间众人,非我张德一人之力。旧时西秦霸王之后,前隋遗脉,南朝士族,贞观新贵,武德旧人……是我张德一个人的事情么?”
长孙无忌听到张德这番话,越来越镇定,也越来越放心。
“不错,几十万石粮食,几十万贯财帛,数万役夫脚力,不计其余数千工匠士人,此等实力,于西域可谓无敌。皇帝观之,亦以此为敌。不过,某能尽起些许微末之力,乃是诸方亦能从西域谋利。如博陵崔氏,流放于此,乃是挣扎求存;西军诸营,功名正在此处;关陇世族之传世物业,难不成皇帝还能绝了?”
利益的关巧,张德没有说的太透彻。
自从“粮食换产本”开始,民屯商屯大于府兵军屯那一刻起,谁坏事谁就是敌人。
皇帝得罪了多少人,他是欲图“千古一帝”的人,会心里没有数?
“长孙公,这几年我教了多少徒子徒孙出来,别人不知道,长孙公人在京城,当年北上河套,你我马车问答,难道还不知道么?”
张德这句话,就是定心丸,让长孙无忌彻底冷静了下来,拂须点头道:“不错,杀你一个张德,事到如今,也无甚作用。若要尽除心头之患,不止你张德,王孝通、曹宪、陆德明、虞世南、张公谨……乃至西军程处弼,吏部尚书侯君集,都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