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宪誊抄了一篇在宣纸上,然后放下毛笔,看着张德:“张操之,你当老夫是愚昧村夫?”
“大夫何出此言?”
“汝之胸腹有何学问,几多深浅,老夫不知。不过,老夫却知格物一道,总是人多势众最好,区区一个少年天才,能抵百人?千人?万人?”曹老爷子有些腿脚酸软,用手捶了几下,老张见状,连忙过来帮着揉捏。
曹宪瞥了一眼,接着说道:“老夫还能活多久?也多亏有汝所制宣纸,老夫毕生所想,兴许能提早完工。”
说到这里,张德一愣,他其实压根不知道曹宪要干嘛来着。
“还未请教大夫……”
“行了,作此等姿态给老夫看,当真丑陋。”
“……”
老子真想给你一套组合拳啊。
思索了一番,曹宪对张德道:“老夫自身功业,止注《文选》。老夫留给大郎的功业,却不止《文选》。”
“洗耳恭听。”
“此行汉阳,卢氏能说动老夫,并非是因为卢氏如何,老夫也不欠卢氏人情。其子弟开蒙,虽说因缘际会成了蒙师,不过也止于此。”曹宪是个思想极为独立的老学究,价值观遭受了几次天下大乱也没有放弃治疗随波逐流的结果,就是越发自强不息。
“卢氏无意中说起了你张操之的来往过去,加上老夫也曾在京中了解过你。可还记得那年务本坊中同卢氏子弟群殴?你还将房乔次子打了个半死?”
“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吧。”
“说来倒也是有些交情,卢七同你族弟张大安,交往亲密。故而有些事情,老夫是从卢七那里知晓的。”
“大夫是因我何事而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