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涉及到太原系官僚和元谋功臣子弟之间的微妙关系,往上那就是以太原几个大族为首的河东士族,和贞观新贵们之间的争权夺利。
侍中王珪、中书令温彦博、左右尚书仆射房乔和杜如晦……政策的起草、批准、执行,就是这么分派的蛋糕。
再往下,才是南方士族和山东士族的口粮。然而虞世南陆德明这种根本没办法在权力漩涡中生存,只能彻底依附在皇权上。
其实认真点讲,张德的老师陆德明,为了南方士族的生存延续,做了和阿史那思摩一样的事情。
不同的是,阿史那思摩变成了李思摩,突厥也成为了历史名次或者社会谈资。而陆德明还能看着手工业的发达而从江南调动资源来勾引长安中的顶级权贵。
“这几年,营造技艺日新月异,官道远胜前朝,槽渠码头更是畅通繁盛。如今往来交通之运力,乃前隋数倍有余。新增衙署,亦是迫不得已。”
长孙冲将史记扔到一旁,然后坐了起来,在暖榻上剥了一只桔子,二月的桔子。
“往来交通,调动物力人力,以今时关洛寻常所见,已是前隋三征高丽之盛。倘使朝廷集结民夫、商号、府兵及各地官府,其势力之大,不可想象。”
既然大表哥开了头,张德也稍稍地把事情讲的直白点。都是权贵子弟,再蠢也知道这里面的干系。
其实不仅仅是明白,有的人还体会过的。长孙冲比另外几个人知道的更深刻,那是因为他在辽东装过逼。
除开槽渠轨道以及新式官道,还有恐怖的海运。
高句丽不是死在什么尔虞我诈兵不厌诈阴险狡诈,而是碾压,一巴掌扇过去,连唐军自己都没明白过来,高句丽就倒下了。
人的认知跟不上社会的变化,这种不断冲击世界观的事情,对长安那些泡在太子糖罐子里的小鸡们而言,是非常不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