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时候,正义使者的师弟出现了。
“粮食,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张德在漳河码头,给大贺窟哥的使者,上了一杯好茶。好茶解腻,刚才和契丹使者吃了一顿饭,结果使者胃口略大,居然吃掉半只羊,也不怕噎死。
“张公张公一定要大发慈悲一定要救救我们现在,我们已经开始吃羊羔了。连牛犊也吃了。能吃的,都吃了。若是再没有吃的,恐怕要吃人啊——”
从旁陪同的长孙冲冷笑一声,侧着身子在张德旁边小声道:“高句丽乌拙派人传了消息过来,突便部上个月,就有人吃人……”
张德身子一颤,却很快恢复了正常,继续喝着茶,然后道:“现在贵部能拿出多少钱,来买粮食呢?”
使者一愣:“我们没有钱,连兵器都卖给了高句丽人换粮食。”
“这就难办了,你们没有钱,又没有牛羊,在下粮食虽多,却也不是捡来的。”张德转着杯子,目光落在茶杯中的茶叶,悠悠然说了一句,“这样吧,你们再想想,还有什么可以换粮食的,这么大一个族,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吧。”
使者呆了半晌,正要呼号,却见张德和长孙冲有说有笑离开了。
三天后,契丹人把他们还没死光的马匹,拿到了檀州北**易。
一时间,北口竟是无比热闹。除开战马市场,还有一个市场,更是热闹非凡。
“契丹儿,你这双儿女,甚么价钱?”
“儿子粮食五十石,豆米都要。女娃糙米六十石。”
“贵了。”
“我儿子听话女娃……女娃……”
“贵了。”
张德没有去北口,但长孙冲兴致勃勃地去体验了一会儿什么叫做弱肉强食,什么叫做弱邦无能。
残酷的社会学,让长孙冲沉默了两天后,问张德:“操之,契丹人卖儿卖女,那是因为没了活路。前隋中原,活不下去的人家,亦是卖儿卖女。可见人不分贵贱,只‘求活’罢了。”
老张没说话,指了指道上一面有菜色老汉,他肩头挑担,两头各有一个箩筐,筐内各有一个小童。一边是个小郎,一边是个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