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张德又道。“且浮水两岸,良田甚多,种粮之余,中田下田,可以种丝麻。北地养蚕不便,吾有张氏蚕房。能冬日养蚕,春来抽丝……”
老薛是个正直的人,他内心算了算,然后道:“老夫在沧州,十万亩以下,还是可以帮衬一二的……”
总之,种粮大户那必须得政策扶持啊。义商那必须得给予表彰啊。劝课农桑诚有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本质上来说,不就是得靠地方“乡贤”们的大力支持吗?皇权不下乡的农耕时代,这特么就是贵族与地主共治天下。
等到科举完善,士大夫完美地从世家进化成“耕读传家”,这时候,就成了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至于贵族……反正大部分贵族都是士大夫的家犬。
十万亩地,肯定不止沧州了。这得冀州瀛州一起来,十万亩放长安洛阳附近,那根本不算什么,大贵族随便搞搞就是几万亩地,连地里刨食的泥腿子一起打包,还不带重样的。
而且只要没饿死人,保证皇帝还得赏他们一顿。
然而河北道嘛,就有点微妙了。突厥灭了还没多久,之前还是不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部落捞过界。几千人的部落,跟做贼一样的……其实也就是做贼,都不带抢的,就是偷,偷了就跑。搞的河北道欲罢不能,又不能让张公谨直接进来,所以幽州附近的收益还是很矬的。
沧州就更蛋疼了,抢劫业达不说,州府劳动力是净出口。全特么跑河南道或者幽州讨生活,前者是投奔亲戚种地,后者是自力更生无本生意,尤其是还出了个独臂大侠林轻侠,那就更加行业达产业兴盛。
总之,蒙脸的黑麻布和砍人的尖头刀,沧州需求量很大。
然后又因为可耕地面积少,黄河一大水,上游根据朝廷中央的决定,就泄洪,往下游排便……排水。
于是沧州就无奈打出gg思密达。
这就是沧州,残破贫穷混乱没前途。薛大鼎管理的,就是这么一个地方,而短短两三年,就能够让盗匪行业的业务量减少,抢劫业务萎缩,老薛还是有一套的。他说他年轻时候能仗剑高歌,老张还真没觉得他吹牛逼。
年轻时候不是大侠的人,怎么可能镇得住沧州这盗贼横行的地界儿?
张操之途径这等风水宝地,光安保人员就占了三分之一,路上一些要紧的山头,坦叔带着张绿水早就帮忙打点好了,要不然,光夜里防着那帮眼红的绿的山大王,就得耗尽心力。
“田亩不需多,种桑一事,乃是个长久事体,若是桑农能从中获利,自可因势利导。”
薛大鼎抚须点头:“沧州走渤海,东去百济新罗,若有丝麻,着实能得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