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也不理他,拉好衣袖。“说说看,何颙该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杀,非杀不可。”郭嘉侧坐在榻上,拿起案上的茶壶,敲了敲桌子。“袁夫人,来点好茶啊。今天有事,要多坐一会儿。”
“祭酒稍坐,马上就来。”袁权在后面应道。
郭嘉接着说道:“何颙是党人魁首,影响极大,正因为如此,袁绍也不敢轻易处置他,只好将他赶到兖州来,眼不尽为净。若他没有行刺将军,的确不能杀他。不仅不能杀,还要以礼相待。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杀他就名正言顺了。”
孙策静静地等着。刚刚袁权说何颙不能杀,现在郭嘉说非杀不可,听起来都有道理,但他还要听他们的由,杀有杀的理由,不杀有不杀的理由,只要综合考虑,才能得出最妥善的结果。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孝桓帝之所以要行党锢,就是因为士人结党,挟民意与朝廷分廷抗礼,若不打压,则王莽事必然重演。第一次党锢本是因张俭、岑晊杀人而起,牵边并不广,包括李元礼、范孟博都被赦免了,只是被免官禁锢。禁锢的本意就是打击党人,不让他们的势力坐大,并不是杀人。实际上,李元礼正是因为孝桓帝的器重和保护才一路升迁。以孝桓帝的手段,等上两年,等党人们冷静下来,他必然解禁,说不定还会提拔一些人,以消弥影响。”
郭嘉摇了摇羽肩,一声长叹。“但是很可惜,就在第二年,年方三十六岁的孝桓帝莫名其妙的死了。孝桓帝一死,孝灵帝继位,很快就在宦官们的蛊惑下发动了第二次党锢。没有天子从中调度,第二次党锢要比第一次惨烈得多,孝桓帝发起党锢的初衷也变了味道,最终酿成了惨祸,党人蒙受重创,也因此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不久之后,张角兄弟就开始了他们的传教,黄巾之乱兆萌,大汉土崩瓦解已经势在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