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宠惊讶不已。在他看来,孙策所为大抵皆是法家路数,重耕战,抑豪强,不重诗书,又多用好法之人,本以为孙策对法家有好感,没想到孙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兴趣大增。
“愿闻其详。”
“法本出于军法。军中作战,讲究令行禁止,千万人如一人,所以令不二出,唯令是从。但这是非常态,能一时取胜,却不能长久如此,否则就是自取灭亡。再强大的军队也只能毁灭,不能创造。秦事太远,暂时不论,就以伯宁所行之事为例,你抓盗贼,抑豪强,能多垦一亩地,多产一粒粮吗?你做的,只是不让盗贼伤害百姓,不让豪强为祸乡里,可以减少损失,却不能增加产出。”
满宠若有所思,微微颌首。“如将军所言,则仕宦当为循吏?”
“能为循吏,对很多人来说已经不易,但仅有循吏也不够。循吏和酷吏只是手段不同,一个扬善,一个惩恶,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就算是天下皆为循吏,也不过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而已,他们本身并没有创造任何财富。”
满宠笑了。“我明白了,读书人当如黄氏父女一般为大匠,所以木学堂才是将军最看重的,讲武堂、本草堂皆在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