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孙策这模样,杨修就知道孙策说的是醉话。虽未烂醉如泥,却已经管不住自己嘴了,否则不会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来。继往还可以理解,开来则未免狂妄。天下事圣人言无不尽,哪里还有遗漏。
尽管如此,杨修还是很高兴。酒后吐真言,孙策能对他说这样的话,就表明信任他了。纵使有些狂妄,却证明他的心思的确不在改朝换代,也不以朝廷为目标,并不是朝廷最大的威胁,这便足以让他松一口气。
杨修躬身一拜,含笑道:“将军慷慨,修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孙策一声轻叹,眼中的神采渐渐消失,惋惜地摇摇头。“想当年贾生是如何的意气风发,振聋发聩。几百年过去,如今的杨生却因循守旧,未老先衰,这师法、家法真是害人不浅啊。”
杨修很尴尬。他从小受学,对师法、家法也有意见,但哪里敢像孙策这样放言无忌。不过孙策说起贾谊,杨修倒是心中一动。他瞅瞅四周无人,问道:“将军推见崇贾生,可知贾生传的是哪家学说?”
孙策茫然地看着杨修。“不是儒家么?”
“儒家是儒家,但与当今的儒家学说有些不同。贾生传的是荀氏学。”
孙策转转眼珠,有点明白杨修的意思了。“荀子的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