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劭的脸颊抽了抽,太阳穴呯呯乱跳,但他却不肯就此退下。如果他就这样认输,他的名声就全毁了。“少正卯为小人之雄,有五该杀,请问将军,劭与将军理论,也有如此大的罪过?若是如此,劭宁愿引首就戮,也不愿与将军共戴一天,请将军动手吧。”
孙策盯着许劭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不错,虽然还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终究能克服内心的恐惧,不失丈夫本色。汝南有义士,不止于范滂,可喜可贺。”孙策还刀入鞘,伸手示意许劭入座,又起身,亲自给许劭倒了一杯热水。
许劭松了一口气,却不想再和孙策说一句话。他狠狠地瞪了孙策一眼,转身就想走。刚走了两步,孙策咳了一声。“许子将,这么快就不学范滂,改学张俭了?”
许劭脚下一滞,扭身看着孙策。孙策斜靠在案边,毫不掩饰恶作剧得逞的笑意。许劭越看越觉得他可恶,恨不得一脚踹在他脸上,却又不敢来真的。孙策刚才这句话比他的刀还狠,范滂视死如归,自己死了,没连累其他人。张俭一路逃亡,不知道多少人因他家破人亡。如果他就这样走出去,难保孙策不会大开杀戒,牵连他的亲友。
“将军是想效仿阉竖吗?”
“不要动不动就拿宦官说话,党人有张俭这样的败类,宦者也有太史公那样的大家。袁绍在皇宫内大肆杀戮,天子蒙难时,护主而死的宦者并不比士人少。人的道德是否高尚,与他的身体是否完整并没有直接关系。”
许劭挑挑眉,欲言又止。
“是不是觉得我言伪而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