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俨眼神紧缩。他走到娄圭面前,盯着娄圭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娄圭,我从来没有忘。我之所以反对将军进兵,正是担心将军为人裹胁,轻敌冒进而致大败,届时徐荣横行无阻,不仅顺阳、析县诸县受害,整个南阳都会重蹈颍川复辙。为将者,当着眼于全局,不争一城一池之得失,你熟读兵书,难道这点道理都不懂?”
“你怎么知道必败无疑?”娄圭猛地站了起来,与赵俨怒目而视。“你才从军几日,见过几次战斗?我与将军战斗过,我见识过将军的骁勇,我知道将军的优势在哪里,我敢说,只要部署得当,将军至少有七成机会以弱胜强,击败徐荣。若延误战机,让徐荣在南阳站稳脚根,那才是误了将军的大计。”
“原来你还知道你是败军之将?”
娄圭脸色数变,额头青筋直跳,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手按上了腰柄。“你再说一遍。”
赵俨不屑一顾,抢先拔出腰间长刀。“想决斗吗?我奉陪。”
孙策暴汗。这些汉人脾气这么暴啊,武将也就罢了,怎么书生也动不动就决斗?他连忙起身将赵俨和娄圭拉开。“伯然,把刀收起来,先听听他的意见再说不迟。娄子伯,你说说看,为什么我们可能延误战机。”
“喏!”娄圭狠狠瞪了赵俨一眼,拱手道:“将军,徐荣突入南阳,利在速战,不利持久。他有明显的兵力优势,为什么不迅速前进?除了粮草不足,西凉兵善野战不擅攻城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将军初有南阳,人心未附,如果坐视徐荣行凶却不能有所作为,则南阳人必以为将军力弱胆怯,为利害计,只能屈服于徐荣以求苟安。徐荣进一城,则一城为将军之敌,逮至宛城之下,围而不攻,派兵掠取旁县,则将军举目皆敌,所有者唯余宛城。将军仁慈,不肯多杀无辜,徐荣却不会这么做,如果他将城中将士的家属押到城下,将军还守得住宛城吗?”